藏在虚空中的血丝,被这波纹阻拦,继而消散。
而那玉辇中的人,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同样弹指。
他苍白的指节上黑气阵阵,季承元皱起眉头,轻轻拂袖。
这虚空没有变化,却有无形的风波在不断碰撞。
而周遭虚空中,足足四道神蕴自那城楼上,以及这两旁的楼阁中,全然锁住陈执安上下去处。
甚至其中,还有一位天门圆满修士,正向陈执安展露杀机。
玉阙七重!
天关、天门、玄楼、玄池、玄府、天宫、天阙!
每一重差距颇大,几乎等同于一个崭新境界。
而天下绝大多数玉阙修士,不过止步于天关、天门。
天门圆满距离玉阙第三重玄楼,也不过一步之遥。
安国公果然不愧为只手遮天的盖世权臣。
魏灵玉出行,身边有两位玉阙守护,而远处城楼上又有两位将军,也要对陈执安出手。
“今日不杀你,必然会生出祸患!”魏灵玉站在远处,杀气烈烈。
而此处观战者,许多人低眉闭目,仿佛没有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那城楼上。
云停已然踏步而至,身上刀意烈烈而动。
陆竹君长剑燃火,拔剑出鞘。
白间不见其人,七根银针却悄然飞出,落在陈执安身旁。
魏灵玉后退,冷声大喝:“一并杀了!若是生出后果,我魏灵玉来扛!”
云停手握阳燧,毫不畏惧,踏步向前,站在陈执安身旁。
陆竹君也同样如是。
似乎并不惧死……
他们原本是战场上的将军,不知多少次直面死劫。
既然要与陈执安并肩而行,又担了一个太白山的名头,又怎会惧怕?
“白间,你来拖住那天门修士。
陈先生,你不是有一件灵宝?暂且带着陆将军退去。
我挡上几息时间,便试着脱身!”
自从云停走出大理寺监牢之后,唯一一次连说了三句话。
他眼神坚韧,全不畏惧。
魏灵玉脸上仍然滴落鲜血,严重的杀机终究变作了行动,那杀机中又藏着一缕快意。
“陈执安,我便不信你每次……运气都这么好!”
“那季承元有我大哥拦着,他救不得你!”
魏灵玉神蕴在陈执安耳畔碎裂,带着些歇斯底里:“我仍是天公!”
云停拔刀踏步。
白间七根银针闪烁寒光。
四道神蕴全然爆发。
陈执安却浑然不惧,目光如剑凝视着魏灵玉……
“郡主,你太急了。”
陈执安神蕴乍起。
在南城城门口的旷阔之地,猛然间刮来一阵大风。
那风波中,剑气四起,刮起烟尘,城墙上的大旗被大风刮的猎猎作响。
天上飘来云雾,遮住天时,而那风波过处……同样有一片剑光乍现。
这剑光不知起于何处,流转于云雾之间。
风波沉,碎去天青,斩出一片清明!
不过瞬息,大风裹挟着那无形的剑刃流转而去,斩碎了诸多神通,斩去了诸多神蕴。
出手之玉阙,神蕴、神相全然受损,甚至有人身死!
这一切不过眨眼之间,不过一场大风吹过。
魏灵玉上且不曾反应过来。
陈执安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雷霆。
那雷霆比往前更加锋锐,陈执安消失在云雾中。
魏灵玉眼中闪过一抹恐惧。
远处玉辇上的魏离阳神色微变,再度弹指。
虚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叮当作响,一尊佛陀法相从魏离阳身后乍显而出,有宝塔高悬,散出金光,突破季承元的神蕴,照耀在魏灵玉身上,令魏灵玉横移几尺。
可云雾中,陈执安已然走来,手中的雷霆落下。
猛烈的刀意横空斩下。
即便魏灵玉仓促横移,保住性命,也终究付出了代价……
只见一道血光闪过,魏灵玉一只左手被那雷霆斩下,在虚空中爆成粉碎。
那切口光滑,甚至不曾流出一滴鲜血。
魏灵玉眼神错愕,继而变作深深的恐惧。
她剧烈的喘着粗气,又抬眼看向陈执安。
却见陈执安一击得手,再不留恋,踏步之间,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小舟。
小舟直去,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郡主,这一道雷霆便只算礼尚往来。”
陈执安的声音悠然传来。
云停、白间、陆竹君也早已离去。
魏灵玉站在原处,足足过了几息时间,她才难以置信的举起右手。
她的手……被陈执安砍了?
魏灵玉全然不曾想过不过只是一场偶然的遭遇,竟然招致了如此结果。
她喉咙里传来歇斯底里的喉鸣,眼神中生出疯狂之色。
年老的季承元也大觉意外,眼神更加浑浊。
他见陈执安走了,便摇了摇头,神蕴散去。
城墙上风波仍在,季承元咳嗽几声,他看着魏灵玉断去的一只手,忽而长叹一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