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内登时陷入一片寂静。
谷星眨了眨眼,望着李豹子与云羌,两人竟皆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三人六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这倒让谷星怪不好意思了。
她扫视二人一圈,挑眉问道:“你们怎的都不说话?”
李豹子这才回过神来,好奇反问:“你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萧枫凛家中有几口井,几座金库,又与他们有何关系?
“你不觉得奇怪吗?”谷星眯起眼睛,神色透着几分揣测与八卦,“他才二十四岁,便已位列刑部侍郎,得皇上赏识,前途无量。”
“可他上无高堂,下无子嗣,家中唯有数十名家丁护卫,竟无半点宗族亲戚。”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宣纸边角,眸中意味不明:“此事我早就疑惑许久。”
然而愣是连系统也不清楚其中缘由,最后只得出个“因为是男主,所以天赋异禀”的结论。
这叫她如何信服?
李豹子闻言,眉头皱得更深,细细一思,惊觉确有蹊跷。
“这倒也是……”他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甚至在几年前,我从未听闻过街市之中有此等天才崭露头角。”
萧枫凛竟像那深山中避世十余年的高人,骤然现世,便横扫科举考场,一举夺魁。自此平步青云,连升几品,功勋卓著,锋芒耀目。
这未免太过顺遂……
谷星闻言,一拍大腿,眼中精光大作:“对吧?你也觉得奇怪吧?”
她靠前几分,津津有味地八卦道:“若是寻常寒门子弟,无宗族扶持,无乡绅庇佑,哪能让他平安长大?又怎能容他以无名之身,入仕效命朝廷?”
如今虽有贫民书舍供寒门子弟习文练字,亦可籍此科举入仕,可若无靠山,仅凭才学,便在朝堂立足晋升,又岂是易事?
二人皆陷入了沉默,无任何头绪。
此时,那一晚上都未曾开口说过话的云羌,却忽然开了口,
“我知道。”
她语气平静,神色淡淡,目光扫过二人。
若是从前,这等事她自不会说出,可如今她无门无派,已无须再为谁为何事守口如瓶。
“两年前,我曾接到命令,要取他的性命。”
话音落下,室内顿时又是一片死寂。
云羌眨了眨眼,遮去眸底深意,悄无声息地隐去其中部分事由,才缓缓说道:“是谁要取萧枫凛的命,不曾得知。”
“但奇怪的是——”她顿了顿,目光微敛,“当时现场里竟还有另一批人,同样要取他性命。”
谷星与系统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男主的仇家……竟不止一批?!
更离谱的是,两年前云羌才十五吧……
谷星瞥了眼神色淡然的云羌,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
十五岁,云羌便已在暗处执行刺杀任务,而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间教室里埋头写题。
谷星一时头疼难言,短短数息间,竟觉自己也苍老了十岁。
云羌似未察觉谷星的震惊,继续道:“两批人,谷星你都曾遇上过。”
“一批,便是那日持梅花镖之人。”
“另一批,则是当日屋顶上,被萧枫凛斩杀之人。”
谷星闻言,眉头深深蹙起。
梅花镖之人,曾欲暗杀她与李豹子,若顺着这条线推测,幕后之人很可能是那些心怀鬼胎的贪官污吏,也正是她此次穿越的首要任务。
而勾栏院中,那批试图暗杀萧枫凛的人,却熟知男主身上的旧疾与毒素弱点。
……他们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知晓男主的过往。
更诡异的是,当日萧枫凛竟孤身前往,未带一人护卫,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怪。
这事太怪了。
她心念电转,伸手从手提袋中摩挲片刻,取出那山水玉牌,递向云羌。
“你可见过此物?”
云羌接过,微微垂眸,指尖轻触玉面,细细端详片刻。
随后摇了摇头,神色淡淡:“不清楚。”
谷星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此物来历,她亦不甚明了。
当日屋顶激战,闲无忧曾言此玉牌乃凶物,留之必会招致杀身之祸。可当她拿着此物去向萧枫凛求证时,萧枫凛却轻飘飘地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未曾正面回应。
如今想来,越发蹊跷。
甚至当初萧枫凛所赠的信物,本该是那枫叶铁片,却不知怎的,又突然收回,最后迫于无奈,才从自个身上摘了这玉佩赠与她。
玉牌又流至李豹子手中,他摩挲片刻,眉梢一挑,语气笃定:“这料子,是宫中之物。”
谷星闻言,微微一愣。
李豹子见状,还以为她不信,便补充道:“我幼时曾承皇恩特许,携亲眷入宫赴宴。老太后见我聪慧,赠我一枚长命玉锁,此后那玉锁一直供奉家中……虽如今不知去向,但这玉的温润光泽,我却不会认错。”
玉牌再度回到谷星手中,她轻轻盘弄着那温润的玉面,指腹在枫枝纹络间流连,思绪却愈发沉重。
若此物当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