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书懂礼,却从不教谢砚学问,导致谢砚总浑用些不该用的词。
姜云婵羞于解释,鼓着腮帮子道:“金屋银屋又有什么好的?我只愿有个小小的家,生着暖暖的火,已经是极好的了。”
大雪纷飞的冬,她有些想姑苏的家了。
那些不可为外人道的情绪汹涌而来,姑娘只能托腮,望着窗外的大雪纷飞。少年也托腮凝望她的侧脸,心里深深落下了一个“家”字。从此,他将这间禅房当做他们的家。
他们在这里历经数载春夏秋冬,一起看雪,一起取暖。突然有一天,她再也不来找他了。可谢砚从未放弃过这间禅房。
无论是穷困潦倒时的他,还是声名显赫的他,他都数年如一日地守在这里。等她有一天突然想家的时候,能主动回来。
可她却带着第三个人闯进这个家。
亲手一点点撕碎少年仅存那点美好回忆。
谢砚一口口咽着滚烫的汤汁,那样苦涩的汤汁让人无力下咽。
他的手缓缓穿过她的腰肢,拥住了她。
姜云婵纤腰一颤,想要避开。
他坚实的臂膀犹如铁钳,狠狠地将她往身体里摁,束缚着她,禁锢着她,让她不能呼吸。
“世、世子,我动不了了。”姜云婵气息奄奄,扭动了下肩膀。他高大的身躯前倾,重心突然都压在了姜云婵身上,强势的力量让人不堪重负。姜云婵侧眼看他,才发现他已眸色混沌,昏昏欲睡了。“世、世子?”姜云婵推了推他的肩膀。
谢砚没有任何反应。蒙汗药的药效发作了!
姜云婵沉下慌乱的心,将谢砚放倒在罗汉榻上,又赶紧去摸他腰间的香包。当她的指尖碰到那把钥匙时,被阴霾笼罩了数日的心,终于拨云见日。门外响起极轻的敲门声。“姑娘,酉时已到,竹轩的护卫都睡着了!”
夏竹一直在暗处盯着竹轩的动向,她这句话给姜云婵吃了颗定心丸。此时,外面的天下着雨,黑得格外早,正适合逃跑。许是上天垂怜,今日竟能天时地利人和。
“等我,马上就好!”姜云婵喜极而泣,吸了吸鼻子,抓起钥匙便要离开。倏地,一只铁钳般大掌抓住了她的手腕。“妹妹要去哪儿?”
谢砚徐徐掀开眼眸,犹如深渊一角被掀开,深邃无底,探之粉身碎骨。“世、世子?!”姜云婵面色煞白,脑袋一阵嗡鸣。谢晋那样行伍出身的人喝半碗汤也倒了,谢砚喝了一整碗,不可能没事的。
姜云婵观察他的神色仍混沌不清,沉了口气,故作沉稳:“世子突然晕倒,我正要去找大夫。”
“妹妹找到大夫,是不是就一去不回了?”
谢砚指骨微扣,明明没有使太大的力,姜云婵却如被扣住了命脉,挣脱不得。她脑袋飞速旋转:“世子多虑了,我真的是去找大夫….…”“姑娘!要快些!我瞧顾郎君流了好多血,怕是撑不了太久!”门外倏地响起夏竹的声音。
犹如利刃,刺破了静谧空间里所剩无几的祥和。谢砚冷凝的目光似能穿透人的身体,姜云婵就此无所遁形。她再也没法编任何理由骗过谢砚了…..那么……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趁着现在谢砚全身无力,击打他的耳门穴。只要他晕倒了,他们照样可以逃……姜云婵下定决心,忽地扑上去,拾起桌上的汤碗。与此同时,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谢砚虎口一收,姜云婵手中汤碗应声落地。
平砰——
瓷器碎落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层层叠叠,久久不散。下一刻,天旋地转,姜云婵被压在了罗汉榻上。谢砚伏于她身,占据了主动。
“妹妹想做什么?”他的呼吸断断续续,似沸腾的水雾,灼烧着姜云婵的肌肤。
高大的身躯也格外僵硬,好像有一把火自内而外地燃烧起来,快要把人融化。
这不对劲!
蒙汗药应该会让人身体发软,体温骤降。
为什么谢砚刚好相反?
姜云婵眼皮一跳,望向谢砚又红又烫的脸颊,“你世子怎么了?”
“这话应该我问妹妹,妹妹把我怎么了?”谢砚那双一贯古井无波的眸破了冰,欲念渐次浮出水面。
似沼泽,似迷障,要将人吞没。
身体也不再受控,强势的力量渐渐膨胀。
姜云婵腰际被灼了一下。
她娇躯颤颤,隐约明白过来,谢砚喝下去的不是蒙汗药,是媚药!怎么会这样?她的药被谁掉了包吗?姜云婵来不及细想,一个激灵抵住了谢砚的肩膀。谢砚不仅不退,身体反而又沉下去了几分。他故意紧贴着她,让她清晰地感受着他身体骇人的变化。
实在太骇人了!
他中的绝非是一般的媚药,若不尽快解毒,会死人的。“妹妹想我死吗?”
“我去找大夫!我尽快!尽快!”姜云婵尝试从他臂弯钻出去。
谢砚的虎口圈住了她的脖颈,抬起她的下巴,迫她与他对视,“我若暴毙,妹妹就是凶手!”
姜云婵瞳孔一震。
"妹妹做了凶手,和顾淮舟那可就再无机会了!"
“……”
姜云婵如坠深渊,遍体生寒。
现在是侯府封禁的特殊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