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珠,难怪会觉得那么痛。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医药箱,吴忧此刻又不想再麻烦别人于是拿着蘸了水的纸巾轻轻擦拭。
刺痛从伤口蔓延开来,倒是令她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明起来。
卫雪的一番话虽然无礼却像是一记警钟将她从理想主义王国中唤醒,迫使她直面现实法则的每一道细节。
吴忧从没像此刻这样清楚地认知到她和祁理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恰巧入住了民宿这一偶然的契机存在,自己和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吧。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她默默关注了祁理的ins,将他这些年在世界各地上传的动态从头到尾都翻看了一遍,无数次惊异于那些如梦幻般不可思议的奇景都曾经真实地存在于他的眼中。
祁理就像一束脱离地表射向宇宙的光,穿过大气层,孤独且自由地奔赴星辰大海,而她,只是一颗埋在泥土里的小石子,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沉睡。
自己和他之间隔着一整个世界。
失神间手上的动作忘了轻重,伤口的痛感让她重新将目光聚焦于自己身上,这才恍然意识到方才自己竟任由负面情绪侵袭妄自菲薄。
这样未免也太不像她了!
就算只是一颗沉默的小石子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啊,清醒过来的吴忧如是想着。
就在这时,房门蓦地被敲响,吴忧一惊,正神问道:“谁呀?”
“是我。”祁理略显低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才刚整理好思绪的吴忧心又乱了,犹豫着站起身来,试探问道:“有什么事?”
“可以聊聊吗?”祁理尾音微顿。
“聊什么?”吴忧攥着睡裙边边,有点紧张。
“天。”
“……”
有时候真的不太能get到他一本正经的冷幽默。
迟疑了半秒,吴忧披了件半袖薄外套还是挪着腿去开了门。
门外的祁理还是一身正装,只是衬衫领口解了颗扣子,喉结分明锁骨隐现,看上去比平日多了几分性感的雅痞。
吴忧以前还不觉得自己是颜狗,但这会儿却完全挪不开眼……这、真不能怪她。
“可以进来吗?”祁理单手扶着门框,垂眼看着她,眸光蕴然。
吴忧发现他每次和自己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压低肩膀,这样就不会显得太有身高上的压迫感。
吴忧点点头,后退了半步让他进屋。
擦身而过,祁理袖间淡淡的雪松冷香让她心神有点恍惚,就像晕然开来的暖色廊灯。
就在她握着门把手还在纠结共处一室是打开门合适还是关上门合适的时候祁理先声出言道:“打开吧。”
还是被他看出来自己的顾虑了。
不管门了,吴忧忍痛走了过去,还好睡裙过了膝,腿上的伤没有露出来。
此刻酒意未散,脑袋热热的,她心中些许忐忑不安。
祁理,想跟她聊什么?
“先处理下伤口。”
祁理站在窗边,抬眼示意她在躺椅上坐下,吴忧这才注意到原来他刚刚手上拿着的小包是医药包。
原来他早知道了……
吴忧见状也不装了,拖着步子挪到了椅子上,坐下时裙摆触到了擦伤,疼得她龇牙咧嘴倒吸了口凉气。
素白色的睡裙也在不经意间被染上了一抹刺目的殷红。
祁理从旁拿了条小皮凳给她架腿,随即便蹲下身将她沾了血渍的裙沿推到了膝盖以上。
吴忧登时有种被雷劈中的惊愕,小腿紧绷着,心脏简直都要从胸腔跳出来了,嘴唇微动一时不知说什么。
待沾着药水的棉签落到伤口边缘时她还是没忍住叫出了声:“疼!”
棉签停了下来,眼前血糊糊的膝盖,显然比他此前瞥见的还要严重。
“擦伤面积有点大,免不了疼,我尽量轻些。”祁理温声说道。
蘸着药水的棉签触碰着伤口,依旧带着剧烈的刺痛。
“再轻点儿……”吴忧感觉自己嘴角都在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紧张,另外是真的很疼。语气也在不觉间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意味。
“好。”祁理嘴角噙着笑,眉眼轮廓都变得柔和不少,表情看上去莫名的……宠溺?
吴忧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个词来,很炸裂。
她心里有点郁闷,明明只是上个药而已,想这么多干嘛……
大瑶瑶说的对,她果然就是个小学生。
虽然一直在做心里建设让自己摒除杂念,然而抬眼望去的瞬时还是不可控地失了理智——
祁理的脸离她很近,仿佛能感知到他的气息,落地灯光在他侧脸投下阴影,轮廓有如石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