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恐怖的寂静。临花宴眼泪长流。她猛地擦了一把脸,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对楚歌说,你别怪我这样对你们,但这钱我一分也不会出。我活得已经够艰难了,没法为小清商的罪过担责。若能见到她大哥,你让他去问问他父亲都干了什么。后来他成家立业一路风光,就留我娘在秦楼楚馆里苦等了他一辈子。他既然用他的钱养着你们,却遗忘了他另一个情人和女儿,那现在就该是他还债的时候,也是该你们还债的时候。
临花宴一抬手,直指楚歌的鼻尖,冷冷地说,你以为你和这位段小姐很无辜吗?我告诉你,不是的。你们或许没有直接参与进来,但受了段盛尧的恩惠,就要还回来。我和她身上流着一半同样的血,可她从小有父亲的宠爱,我却什么也没有。我亲眼看着我娘死去,又被乡绅霸占,最后被人救出,可却又被卖进了戏班,依旧任人糟蹋。你说这是我的命?我不认。这命是谁给我的?她爹给我的。生下了我,却不养我!我有如今,都拜他所赐!可他后来明媒正娶的老婆生下来的女儿却从小受尽宠爱,凭什么?就凭我娘是个下贱的□□?就凭当时他说要纳我娘回府、却一生都没有再回来?是啊,下九流生的孩子活该仍是下九流。这就是命吧?这就是你说的命吧?我与我娘的命此生就是当娼妓、当戏子,可他与他的女儿便能享够繁华富贵,是吧?他有了这些还不够,还要来□□他的亲生女儿。他就是个禽兽,他活该下地狱,他本应如此。而你们,既然在他的庇护下平安生活至今,也应当陪着他一起早早死掉!
临花宴最后冷冰冰地看了楚歌一眼,转身便走。秋振翎要去拉她,却被她一抽胳膊,甩开了。她走着走着,突然就跑了起来。直到蔓延进无尽的黑夜,背影已经模糊不清,唯有月光洒在灯影边缘,融成了一个小小的奔波的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