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她忙奔过去,一把抓起这包裹来,又往里头翻了一翻,突然尖叫道,我的!
周遭人都吓了一跳。楚歌惊愕抬头,看清临花宴的瞬间,便立即变得冰冷。她站起身,将这包裹丢到临花宴身上,说,这是我的包裹,我从出城便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怎么会在你们戏班身上?
临花宴大惊失色,抓了这只包裹左右翻一翻,说道,这是小清商自己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她又说,你如何能认定这就是你的?楚歌说,这里头绣了个“段”字,还有一把竹子,是我们家夫人怀孕时闲来无事做的。这小清商究竟何许人也,这也能撞上?临花宴却也猛地一翻眼神,瞧向她,说,什么段家?江南段家?楚歌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们正是从段家跑出来的。临花宴怒道,你是段家人,怎么不早说?白瞎我这么多天心意!我与段家不共戴天,若早知道你是,就任你自生自灭去好了!
秋振翎低声道,花儿,不许乱说!临花宴说,我当年在段家受的什么委屈,你都忘了?她先前对楚歌笑面以待,转瞬便横眉冷对。她说,此事与我们无关,可能就是那小清商手脚不干净,偷了你的东西。可他已经死了,你现在还想怎么办?楚歌道,我不要别的,把我该有的还给我就行。临花宴说,你想要什么?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楚歌怒道,我想要,我当然想要!我还要北上,去找燕燕大哥,我当然需要!
形势突转急下。两人间原本还算温馨和善的气氛登时被打了个粉碎。临花宴含了满腔的怒火,脸都有些扭曲了,喊道,燕燕、燕燕!她还好意思叫燕燕?她叫这个名字,就是千金小姐无忧无虑,我便要从小为生计所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凭什么,你觉得公平吗?楚歌说,你自己的命,何必怪的上别人名字?临花宴冷笑道,是啊,我的命,这些活该都是我的命!所以他家破人亡是他应得的,他应当为他自己做的恶付出代价。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看了段知燕一眼,说道,你们走吧,段家人如此高贵,我们这小地方可容不下这尊大佛。楚歌皱眉道,走之前,要把他偷的东西还给我吧?临花宴道,还,你想要怎么还?行走江湖这些年,攒的银钱被他拿了大半,你还要我们怎么还?你不是段家的吗?有本事你就找段家去。你的靠山只手遮天,可现在怎么就不在了?
楚歌紧握着拳头,气血翻涌。她知道临花宴一定对当年的事念念不忘,但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冷酷无情。只是旧恩怨便罢了,可小清商偷了她的银子,现今看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否则这只包裹又怎会出现在春胜班?一想到之前摸入她的房间的人有可能从那日城外一打眼便偷偷跟踪她到客栈,楚歌便感到一阵后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她没别的办法,小清商已经死了,她只能让这个人所曾在的戏班来赔偿她的损失。左右都不敢再说话,数双眼睛盯着她看,楚歌感到自己宛如被当众鞭笞数次,气得浑身发冷。
楚歌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些心情。她强忍着怒火,对临花宴说,当年的事情,固然应当有怨,可小小姐当时还是个小婴儿,她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落不到她的头上。临花宴说,你这样说,就是想劝我就事论事,将银子还回去?楚歌皱着眉,说,小清商是你们的人。临花宴抱着手臂,后退两步。她打量了楚歌两眼,声音忽的变得极为刺耳,高声说道,那她长到如今年岁,就没有受到段盛尧的半点恩?若你说她与她的父亲绝无关系,甚至从小没有一点父女之情,我便相助。若不能,她与段盛尧便都是一丘之貉。免了!
她一甩手,转身就要走。秋振翎忙去拦她,却也被她一把推开。临花宴原本还算冷静,被他拉了一把,倏地大怒不止。她指着秋振翎说,秋哥,你也替他们说话?秋振翎温声道,花儿,你听我说,以往的事固然是段盛尧的不对,可也不至波及他的婢女和女儿。临花宴一甩手,说道,怎么不可?为什么不可?段家没一个好东西!那样的绣花儿,我娘没给他绣过吗?可一个是夫人,一个就是婊子!天上地下的差别,你还要说不可?他的女儿受了他的恩惠,流落至此也是应当的。我受过的苦也该让她受受,血和泪的滋味也应该让她尝尝!
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段知燕的位置,眼里早没了当年的温情。她冲段知燕呸了一口,冷冷地说,段小姐,你年纪还小,可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有今日都是应得的,谁也怪不得!
段知燕怎能想到白日还与自己嬉笑打闹的“花姐”突然便开始咒骂自己,吓得跑到楚歌身边,躲在她的身后。她紧紧拽着楚歌的衣角,肩膀高耸,整个人吓得缩成一小团。楚歌拢着她的肩,把她往后塞了塞,冷声道,临花宴,你受辱你当然要恨,可她当时才两岁!临花宴怒喝道,好一个两岁!可你知道我两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吗?两岁就是能脱罪的借口吗?楚歌说,你的两岁,与她的两岁又有何干?临花宴说,一个下贱戏子的两岁自然攀不上段小姐,可她同父异母的长姐呢?若我也可以是段家人、本应也能流着段家人的血呢?
楚歌呆住了。她触碰着段知燕的肩膀,却也在瞬间握紧了手指。四野陷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