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试了一下,刹那,一道血痕出现在掌心。
刚才消失的黑影许是闻到些血液的味道,从树林中钻出来,跳到屋檐上,盯着阿狸所在的祠堂方向眺望。四周十分安静,阿昭闻到了一股邪恶的味道,惊恐地躲在阿狸身后。
黑影朝着阿狸慢慢地慢慢地爬过来
“阿昭,回去小心点!小剑我先收着!”
小鬼看见那黑影越来越近,吓得脚下一滑,从屋顶掉下来,滚进一团干草堆里,浑身带着草毛赶紧消失在暗夜中。
阿狸拿着小剑指着那团影子。
“我看管的地盘你也敢来!是真不把我这镇守神放在眼里啊!”
小剑上的血滴下来,掉进雪里,晕红一片。
影子从腰间拔出一把白色光芒的古剑,对着阿狸瞬间劈下来,古剑虚空中化成一把巨大的剑身,阿狸用小剑顶着挨了一下重击,在空中炸起一个法阵的火花儿。
恶鬼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阿狸瞬间将手指点在额头的斑纹上,心里念了一道小诀,那厉鬼的身体趔趄了一下,五六个男女的魂魄从它身体里伸出手,张牙舞爪似是撕破恶鬼的身体,鬼音喓喓,挣扎着要出去!
阿狸皱了一下眉,直接掐住这鬼的脖子,将它摁在脚下。
“是个贪吃的,心肠不坏,就是管不住嘴,可惜啊,你本该去往生的。”
阿狸抽出小剑直至黑影喉咙。
突然几只白蝴蝶飞过来,阿狸一愣,恶鬼的脑袋已经顺着屋顶滚到了屋子下的花圃中。阿狸伸手捉住一只扑棱的蝴蝶。
有人半路打劫。
叶子在阿狸的掌心化作星光散去。
后腰一撞,阿狸一个趔趄悬空倒下去,幸而转手抓住了一道横梁,挂在半空。
“竟然是只九尾狐?!”
“林月哥,你不是说这世上早就没九尾了吗?”
“白狐遗孤,没听说过吗?这仙京最末流的一户神侯,她也是出来夜猎的,与我们不相干!”
“喂,小狐狸,这次帮了你,下次小心点,站都站不稳,怎么舞剑哪!”
这群白狼们围着阿狸,乐呵呵地欣赏着她狼狈的样子,笑哈哈转身纷纷消失在夜空中。
阿狸吊在半空中,还没有来得及怼回去,忽然天空乌云乍起聚集,闪电将四周天空刷得逊白!阿狸一紧张,心中大乱,重重摔向下面的花丛。
杀驴花速来喜欢有血有肉的活物,其中几株早已经对阿狸的□□垂涎已久,本来焉了吧唧的脑袋顿时齐刷刷抬起来!花苞下面的触手一瞬间将阿狸缠的严严实实。
闲庭深院,清辉交错。
明流正在屋子里看着剑谱,忽而听见雷声,推开窗子便看见阿狸从天而降掉在自家院子里,心中恨不得上去给她几脚!
这白狐是凤嘉寄养在他家的孩子,祖上是有一点亲的,自己的太奶奶的姑母曾嫁给一白狐做妾。
明流看着阿狸在花丛里发疯,无奈摇摇头。
凤嘉是神位收在将军庙的武神将,朝晖国灭,狐乡被屠戮,战死在雪山脚下的武神官流的血足足流了一个月,染红了一条渭河,鬼火烧山后,他在雪山的白石林火坑中捡了个孩子回来,就是如今的阿狸。
这凤嘉说是去南方众山看风水,去去也就百年时光。只是这区区百年时光,对明家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
九尾狐寿命奇长,百年前放在他家里寄养的孩子如今还是个小女孩模样,而自己已然从一个懵懂少年熬成垂暮老汉。
一百年到期,凤嘉没有回来,又一百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回来。明家的人死了一茬又一茬,后来日子一天天过,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现在的明家的人已经忘了阿狸是个外人,久到阿狸的出身,只有抖抖索索手已经抬不起来、写字喝茶脑袋发颤的老太君明流知道。
阿狸也从前院搬到了后院,从正房搬到了侧房,家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孩子大了,子孙成群,孙子又娶亲生子,房子又不够住,她便又挪到了后山荒废花苑的一小木屋子里。
负责看守花苑的花官也跟着明流从少年熬成了干枯老头,现在几乎已经不种花,整日子里除了喝酒就是发呆,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喊一句:“人生如梦啊肆尽欢,小阿狸啊----来来来---来来来--”
明流迈了好久终于将脚从门槛跨过去,撑着伞挪了半天终于到了花圃前,脸上唯有一双眼睛中散发着幸灾乐祸的精气神儿。他拿拐杖敲了敲地,皮笑肉不笑地说:“上次你偷吃了小厨房做给我的芋头糕,这次又砸坏了我的花圃,阿狸啊,你真是皮痒痒,----啧啧啧啧,报应啊报应!”
“那芋头本是我挖的,那煮熟了也是我的,凭啥说是你的!明流啊,这五十多年前的事儿,您老还惦记着呢!”
“合着我们家里养着你,给你住,给你吃,我们还要惯着你咯?”
二人隔着一道篱笆,吐沫星子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