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很薄吹一会风就能干,但裤子还是别弄湿得好,吸血鬼出门可不时兴随身携带行李,如果弄湿了可没有能替换的衣物。蹲下身将脸埋进水里,我很高兴吸血鬼不用换气也不用眨眼。
池水下仿佛潜藏着一片深海,堆叠成山的各国硬币取代了五彩斑斓的珊瑚群,蠕动的珊瑚虫被缤纷的愿望所替换,这里没有摇头摆尾的小丑鱼,没有头顶点灯的大头鱼,更没有柔韧凶猛的八爪鱼,有的只是成群结队的微生物,扮演大型鱼群的角色,顺着波动的水流溯游。整个水池就是一个完整的系统,按照自己的秩序规律运行。
用力眨眨眼睛,企图眨掉眼睫毛上湿漉漉的沉重感,硬币折射出的金属光泽黏合在一起,金钱的颜色和味道糊满鼻腔,连轻微的呼吸都变得粘稠。我将堆成小山包的硬币扫平,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硬币站成歪歪扭扭的一排,好似幼儿园做错事的小朋友无辜对你眨眼,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好吧,脚底一转换了个方向,这边的硬币面额更大,罗马式的圣科洛玛教堂和山谷小屋的图案高高兴兴朝你招手,但翻来覆去死活就找不到那一截红绳和对抗西西里黑手党的两个老头。
我有些泄气,刚想浮出水面换个气再继续,其实许愿池这种地方说起来梦幻迷离光鲜亮丽,但是说到底都是流通不畅的死水渠,刚才硬币的影子没看到一个,浮游微生物倒比比皆是,有时候真不知道有一双恰似显微镜的双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还没等我撑住膝盖从水里抬起头,脖颈处就传来不正常的冷意,接着是被抓住的衣领,衬衣顶端的扣子紧紧顶住脖子,突如其来的手令人大吃一惊,伴随着一声怒气满满的“凯伦!”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下意识想要张嘴回答,忘记了脸孔还泡在水池里,蠢蠢欲动的水流总算找到可乘之机,毫不客气灌进张开的嘴里和松懈的鼻腔里,如芥末冲头般的辛辣蔓延在鼻腔,喉咙里冒出一股股泡泡。
“咳咳咳………”
就这么被人从水里揪了出来,刚浮出水面我就立刻开始没命般咳嗽起来,呛死我了。大量空气充塞在肺部,外加很多只有一面之缘的水下微生物,胸腔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只没封口的气球。
刚刚脱离水环境的眼球上附带着一层浅白色的雾气,就像得了白内障,让人看什么都不清楚。透过这层朦朦胧胧的雾气,一头耀眼过分的金发闯进视线里,我猛地捂住嘴,突然就一点也不想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