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这又是谁家的?”
见对方妥协,田妧抬手摸摸后颈,轻咳了声。
“原州通判二房的,方才回来路上正巧碰见,便顺手帮了这忙。”
你倒是顺手。
杜羽心下诽谤道。
他开始琢磨怎么救猫。
这已是田妧拿来的第三只猫。
近日原州忽然兴起一阵养猫的风潮,猫多了,病的也就多了。
田家大小姐闲来无事,就爱在外头助人为乐,身为从王都回来暂住此处的大夫,便是小事,也随手接了。
既是要处理幼猫,便没有手处理别的事,杜羽将瓷碗递给田妧,指挥道。
“拿去,倒入左边数第一个药壶,加些水,半个时辰后给她服下。”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屋子中央瘫成泥状的乌禾忽然被点名,身子一直,眉角微蹙:“又要喝药啊?”
田妧在屋外,便知晓屋子里还一个人,只是方才心思全在幼猫身上,一时没理会。
她听闻此声,转头,见乌禾的面上与受伤的幼猫神情一样。
田妧以为乌禾病加重了,快步走上前,一手端着碗,一手摸摸乌禾的额头。
“怎么在这?又发热了?”
乌禾摇摇头,十分乖巧。
“她好的很。”杜羽冷不丁地飘来一句,“不如一直病着,还消停些。”
田妧回头瞪了杜羽一眼,忽觉手被拉住,见乌禾两手拉着她的一只手,眼睛亮亮的。
“妧妧,跟我回王都吧。”
话音刚落,田妧神情转而严肃:“不行。”
乌禾神色未变:“你瞧瞧,我身子快好了,总归是要回去的。”
乌禾晃晃脑袋,冒出一串嘎吱的声音,又甩了甩左臂,浑身上下蠢蠢欲动。
同三个月前判若两人。
田妧定定看着乌禾,忆起此人昏迷后刚醒的模样。
那日傍晚五殿下将人抱来,翌日田妧接到家主传话,匆忙赶至厢房,见乌禾靠坐在榻,正看着屋子的一处,有些出神。
当时正是午后,阳光正好。
光从窗透纸而入,榻上人面色苍白如雪,乌发两散流淌过尖尖的下颌,半张脸逆着光,如新月生晕。
察觉田妧的靠近,乌禾收了神,缓缓转头,杏眼幽幽地看着田妧。
这小孩本就瘦,现更甚,白色的里衣下空空荡荡,消瘦的令人心疼,眼窝深陷,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也失了往日的神采。
似是被折了的空谷幽兰。
再瞧瞧此刻。
能吃能睡,面亦红润不少。
恢复的倒是不错。
“此话不假。”
那头杜羽又来一句。
“田小姐,劝你早日和家主商讨,小天师总归要回去的。”
乌禾笑嘻嘻看着田妧,假装没听见。
杜羽说的也实在。
一来他嫌吵,二来他也想回王都。
若不是五殿下在,且君上对道门十分重视,也不至于从太医署挑了他千里迢迢赶来医治,省了殿下和天师带伤奔波之苦。
好在田家家大业大,宅子众多,找了这么一处草药齐全的屋子,他平日边研习药典边给天师配药,东升西落,转瞬即逝。
而后他为乌禾诊治时发现,此人自醒后伤势痊愈较常人快,个把月的调养,左臂便已恢复如初。
之所以一直没回去,田妧平时大大咧咧,不爱女红,同原州城里闺中佳人大多相处不来,对这位王都来的小天师倒是一见如故,平日嬉笑玩耍,言语间丝毫看不出二人相差好几岁。
田妧的不舍是其一,至于其二......
杜羽眯了眯眼,用布将手中小刀慢慢卷起。
他回想起来两个月前,路过田家一凉亭,在桥边树下,无意间遇上小天师和五殿下。
这五殿下也是从匪寨救回来的,比小天师要早些时日,当时他还未启程,听闻送回田家时,模样比小天师还惨,如今也基本痊愈。
他本想转身离开,刚提步,听见几丈之外的五殿下气急:“可他轻薄于你!”
轻薄?
他收了脚,继续隐于树后。
“逢场作戏罢了。”小天师的声音温软,似在抚慰,“殿下出现本是个意外,有他在,殿下才能早些回到原州。”
“那又如何?若不是他无能,又怎会受如此屈辱!”
五殿下似想起了什么,话中恨意更甚。
“不过是一匪窝,却费了如此时日,宫里寻常侍卫出手,便能将那些畜生凶徒斩于刀下。”
“此事似有隐情,或许并非面上这般容易。”
“阿禾可是在为他说话?”
“毕竟是君上的人,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