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才被冲走,我将杯子丢进垃圾桶后回头才发现王勃并没有动桌上的早点。
我拿起一个烧麦,奇怪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王勃没有回答我,径自从袋子拿起一个包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早饭被清理完毕后,我拿着纸巾擦着唇边的油渍,优雅放话道:“不好意思啊,这几天书房还有电脑被我征用了。”王勃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怪异的看着我,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至于你,你就去客厅吧,客厅里的电视也够供你学习探讨的了。”
将废纸不客气的丢进垃圾桶里后,我假惺惺的问道:“怎么样,你没有意见吧!”
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王勃看着我,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很想说什么,但是囿于什么原因不便说出来,终是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急死了,最讨厌这种吊着别人的人了,我恨不得揪起他的衣领子冲他咆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能不能老老实实说出来,这般扭扭捏捏如黄花大闺女第一回上轿子的模样干嘛啊,能不能爽快一点啊!”但是这般太过不雅,于是我在憋不住的情况下删减了不文明的措辞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啊,这般止而欲言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干嘛啊,别老是吊我胃口啊!”
听着这话,王勃嘴稍稍蠕动着,终是问了出来:“我只是好奇你这般大架势是要做什么罢了,不值一提何必刨根问底。”
这有些尖锐的话甫一入耳,有些恼意便于心底翻腾,我抬头看着他认认真真的回道:“你这话乃是何意,好奇心本就是人之常情,问出来便是问出来了呗,而且我自认我们是朋友的,朋友之间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呢?”我轻轻浅笑,问道:“你说,对嘛?”
王勃他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温润的笑了笑。
我也没有泄气,换位思考一下我也不太能全心全意相信一个认识才几天的人,而现在倒有一个能拉进距离的好机会,于是我诡异的笑了一下,说道:“你不是在好奇我要做什么吗,就是在写论文挣钱养家糊口了,不然没有孔方君入账咋俩喝西北风去啊。”
王勃听着这话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了。”然后抱着一大摞书还有几支水性笔一撮草稿纸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也无心去关心那些破事,打开电脑,新建一个Word文档,便思索起论文的主题来。
研究历史学的话一般意义而言论文可以选的范围很多,往大了想可以谈论经济政治文化,往小了想你还可以讲述牙刷的发明发展,正是由于这般浩如烟海的文献,想清楚要写什么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大二的时候两个学期,我选修服饰史的时候我们老师的期末作业便是从沈从文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里挑一篇文章写研究拓展,我挑的分别是《簪花仕女图》和《步辇图》,看完相关一系列文献资料之后我只想吐槽一句,你们这些历史学者是闲得慌吗,那么多问题不去研究,天天在这里扯《簪花仕女图》是不是周昉画的,《步辇图》是不是阎立本画的,是不是太过于无聊太大材小用了。更令人无语的是,还有一大批人去研究《满江红》是不是岳飞写的,研究楚怀王和屈原是不是同性恋,这些人真有些唯恐天下不乱滑天下之大稽了。
如今,我也要成为我当初最讨厌的人了,没办法,谁让在这个方面我稍微有些许基础,只需要稍加删改润色便可以了,谁让这个比较容易上手好入门呢。人啊,果然终究还是会一步一步蜕变的面目全非长成自己最厌恶最反感的模样,从当初我最恶心的欺压别人的人变成如今的压迫者。
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是该写《簪花仕女图》还是《步辇图》,不过《步辇图》涉及文成公主入藏这件事,政治化难免会涉及假大空的废话,于是我决定还是去写《簪花仕女图》吧。
定下主题后,下一步就是确定该写些什么了,当时我定的方向和沈从文一致,在探讨这幅名画到底是不是周昉的真迹,有没有宋人的“添油加醋”。而其他的人在探讨这是不是南唐人的临摹作品,从上面的服饰细节还有绘画风格逐一描述,以谢稚柳为代表的朝此发出了猛烈的冲击,而杨馆长则坚定认为其是周昉的真迹,并拿出敦煌的“引路菩萨”当范例。
苦苦折磨自己三天后,我终于崩溃受不了了,放弃了写论文这苦逼的自虐事情。我一个于艺术一窍不通的人干嘛要在这上面死磕,一个门外汉何苦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我根本不懂什么绘画风格也不懂艺术手法,而且于服饰首饰上也不大精通,那些芜杂的史料也很难并不想去翻阅,何必呢。
抱着这般想法,我很快就爽朗的接受了自己干了三天无用功这件事,不过心里还是颇有怨气,于是我气势汹汹的一把子把堆在我电脑旁边的那一摞碍眼的参考书往右一推,码得有些高的书顺势往旁边一倒,听着哗啦啦的书掉落的声音,我心里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痛快,有一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报仇雪恨”的爽感,一时半会我看着掉落四处的书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