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愤恨狠厉。
“从前誓言你不记得半分,如今叫我与她人早生贵子,好!那我就生给你看。”
我站在攒动的人流足以掩盖我存在的角落里,开始反思为什么明明说了不会来,自己却还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环顾四周,单府上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随眼望去各处皆是喜庆的大红刺着双眼,就连不是这个季节绽放的菡萏也在凌澌中绽放出夭艳的赤焰。
我走过去,将菡萏打翻池中...
忽地身侧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我收回水涔涔的手,下意识的转过头一眼便捕捉到了那在人群中如此夺目耀眼的存在,跟想方设法的寻找角落躲避起来的我不一样,如此明艳的他,出现在我面前,宛若那日的阳光般,刺目的让人触不可及。
他比荷池中的菡萏还要耀眼,世上没有人能及他三分。
只是新郎出来了,同身为主角之一的新娘却迟迟没有现身,不免得叫人嚼舌置喙。身旁议论的声音传入耳中,我不由得皱起眉,隐隐约约开始觉着有些不对劲起来。
我真该在发觉不对劲的苗头就开溜的,不然也不会造成眼前无法收场的局面。
新娘迟迟没有出现,可是吉时已到,嘈杂的声音也随着新娘久没出现而愈发的高昂起来,傧相也只好扯着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我正狐疑着猜想新娘到底是要从哪里出现的时候,只见方才一直沉静如冰的单于衡伸出纤纤玉指,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露出那张妖冶的容颜来。
一头如云妙鬘,青黛粉白,身着喜服红裳,惊艳的不似人间凡色。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单于衡偏了偏头,透过人群直直的望向...我的方向。
我咯噔一下的低下头,想要挤开人群离开,单于衡却不顾礼仪的从阶沿上而下,步至我的面前。
那双眼柔缱含爱恋的情也含酸涩的恨,交织的叫人挪不开眼。
“又要逃吗。”
“...只是忽地想起还有些事没办完。”我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单于衡原以为眼前的人出现在面前,是终于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却没曾想她还是如此找来一大堆蹩脚的借口理由搪塞。不由得愤懑了神色,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质问道:“你到底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我从来没有逃,一切的答案我清楚的告诉过你。”我甩开他的手,淡淡道。
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痛,我紧了紧五指又松开,将那汗腻涔涔的手背在身后。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告诉他过,只不过是引导着他,让他自行发觉让人悲伤的答案。
单于衡冷笑一声,凄切阴厉,“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出现在我面前,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你的内心明明——”
“只是不想被误会我不来的原因是因为心里还挂念着你,放心不下你,我就是来说这个的。”
他闻言一瞬瞪了眼,似也没想到我会说出狠绝的话,双眼绛红,眸中覆着一层氤氲水雾,眼尾晶莹若现。
“你又何苦做出这般下不来台的话,过了今日,满城之人如何议论你。”
“他们如何议论我,入得了我耳吗?”单于衡冷冷,“如若我是为了别人口中的自己而活的人,早死了千百遍。”
我看向无人的高堂,摇着头,“你这样做的无非是自断后路,以后再寻良人可就难了。”
“好、好...”他好笑的点头,却蓦地伸手从护卫身侧抽出寒芒闪烁的利剑,剑指我的心脏,怒目圆睁,一字一句逼问道。
“我最后一次问你。”
“你当真不娶。”
...
我与单于衡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单于衡性子温润玉如身量纤纤,叫无数人踏破门槛想要提亲迎娶,王公贵族,书香世家,他却偏偏哪个都瞧不上,唯有每每求证我的心意才能让他安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对他说喜欢了呢...
官场如战场,兔死狗烹珠胎暗结,母亲在溘然长逝前曾嘱咐我,万事皆要小心,审时度势,三思后行。
当今皇上膝下五女,三女成人,两女尚在襁褓。单于衡的母亲于官场是清流忠良,推行嫡长继承,为君王世代效忠。大皇女为长女立为太女,另外两人封王划地。
朝廷百官皆站队太女,我却在背地里为三皇女行事。
太女虽心怜天下却能力不足,过于心软不能成大事,二皇女趋炎附势,有勇无谋。
而三皇女至今以纨绔淫乐示众,狎妓宿娼,宴饮游冶。我却知,她心傲气长,腹隐机谋。
所以在明知单于衡的母亲在为太女效劳的情况下,有许多事,我不能做,许多话,不能说...不然便是害了自己,害了他。
眼前光景闪动,一道霎黑的暗影出现在面前,垂首踱步上前,附耳低声说:单府将于下月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