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我的心跟着震了一瞬。
咚咚咚咚-
那烟还未散得太快,我咳嗽两声,寻着那声音望去。一身盔甲的魏元白立在太鼓台上。
风吹起两杆杏黄的龙旗飞舞。
伴着漫天爆裂的厮杀声,那鼓声几乎沈腾到云霄上。
我的心也跟着剧烈跳起来。被那鼓声激荡着,被一股雄浑填满。
我有些难以克制的失神,深吸口气,转念。再将目光定到他身上。
他拿着鼓槌,手乍起落下,重击在那鼓面上,那鼓侧的金环亦随着他的敲击丁当作响。
那方不时飞矢流剑掠过,他却无所动容。那敲鼓激昂的声音依旧。
士气。
是叫士气,牺牲生命的士气,在所不惜的士气。混着黄沙漫天冲锋陷阵。
这时后方乘着热油才送过来。顺着城墙倾倒而下。一瞬城下燃起了火海。伴着人肢体烧焦的味道。
于是也就,似乎颓靡的士气又重燃起来,场面奇怪的僵持下来。
我取了一旁死士的长枪,飞身上马,深入前方那一排排倒下的阵去。
“拼了”我低喝一声,横风撩起翻飞的长发,压低身子,夹紧马肚。
就是那个人。
我盯着那方阵营,陷入,也是个喜欢孤军深入的主。眼如鹰隼一般,一匹高大而毛色棕红肚骏马。一看便知是匹好马。
甩着弯刀,领着背后的兵士一起深入。
我紧盯着他,驱马直钱。似是察觉我的视线,那方也看了过来。
视线交织纠缠了两秒。
一瞬猎人和猎物的角色绷紧,张弛角逐着开始转换。
我勾起嘴角,我有一点赢。
只一点,我不怕死。
果然,身未及。对方闪着凛冽杀气和较量气味的飞刀就甩了过来。
我几乎将腰倒折了个弯几乎帖了马屁股才堪堪躲过。
当然,飞刀固然长,这长枪也不是盖的。
弯腰时我也没闲着,将那长枪向他刺去。
难得这么高大的人却是灵活,扭着马头亦是堪堪躲过。
我提了口气,长枪左刺右突,几乎舞作雪片飘零。所过之处总能略到些东西。
愈发兴奋起来。这是枪,我最拿得出手的器。
那厢却也通变,堪堪躲过,也不示弱,甩起飞刀,那飞刀似得了他心灵感应一般,在他手上丝滑顺畅,下下直逼我面门。
我于是不得不分出心思应付,偏身好险躲过。
若只是二人对阵,我倒也可以跟他较量一番。
但显然,他的左右护法肯定是不允许他恋战。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
只那一瞬,枪毫不犹豫的向他颈项刺去。
与此同时相伴的,是他的飞刀。
他的眼睛睁大了,我有些得意。是的,他没料到,我没有躲。
而是不要命的,乘此机会要他的命。
刀和枪,沾满血肉的刀和枪。此刻载着双方对杀意向前方奔去。
值了。
我想,也值了。
枪飞出去了,遇见阻力了。扎入血肉。
血喷溅出来。
我满意一笑,也该我了。
梆——
耳边却传来弹响,我耳朵跟着麻了一瞬,失去该有的听觉。
下一秒肩却传来刺痛。
拖着疆绳的手也脱了力气。
滚落下马去。
-
我该如何?
我倒在地上,黑沉沉的云依旧散了。天空微微泛着青白色,亦有一点隐隐的黄光。
早分不清是朝霞还是夕阳了。
杀戮依旧。
却突然变得虚假起来,我感到我抽离出来,震天的喊杀声也成了背景。
我分裂出另一个我,升腾起来,静静的看着这场杀戮,然后我飘起来,或是我的魂魄,伴着匈奴央央的号角,飘啊飘,飘到了那方的京城去。
到皇宫最深处的宫殿去。
我看着雕梁画栋,奇石怪草。
然后我看见一块石头,一块似乎在我很小时就注意过的石头,那上面,有一条很大很大的鱼骨。我问过父亲,它来自哪里。
他说,这怪石,来自上古时代。它来自,很久很久以前。因为一场,极为恐怖的天灾,它留了下来。穿越漫长的时光,那时候,还没有人类。没有我,更没有你。
所以你知道吗孩子,我们,今天我们能这样快了幸福的活着,是件几乎奇迹一般的事情,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然后,我再看看皇宫里的人,他们大多灰白着面色,脸上带着将死之人的郁色。
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