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明镜似的,他得了高帝的好,跪他是应当的,可是幼妤没吃过他一粒米,这跪得不值当。 况且她又这么瘦弱。 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幼妤笑着给他头上狠狠来了一个爆栗。 “想什么呢,夫君的父亲便是幼妤的父亲,怎能不跪。” 二狗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看着高帝的棺材有些得意, 老头子,你看。 我给你拐回来一个这么孝顺的儿媳妇了,所以,安心吧。 我,一切安好。 二狗顺理成章当上了皇帝,登基那一日沧溟手持星云站在他身边,没人敢上前说个不字。 只是朝堂之上明争暗斗愈演愈烈,二狗有些心力交瘁。 夜里,偌大的皇宫显得有些森冷。 二狗翘着腿躺在大殿外的台阶上,嘴里还叼着一根后花园里捡来的草。 皇宫里也能看见月亮,在这样庞大的,充满明争暗斗的皇宫里,他和幼妤像是两只误入狼窝的小兔。 头顶突然出现一小片阴影,二狗坐起身只看了眼,是沧溟。 沧溟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面是许多串串,最近幼妤挺喜欢吃串串的。 男人走向二狗,随意坐下,拿了一根串串在二狗边上吃起来。 二狗有些无语,看得饿了些,他也伸手。 “啪。” 手背瞬间红了起来,他眯着眼盯他。 沧溟丝毫没有半分歉意,“这是幼妤的。” “那你怎么吃了。” 沧溟不慌不忙,将串串们重新排列了一下,好了,看不出来了。 二狗被这波操作看呆,正准备说些什么,沧溟吃完就起身走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二狗有些羡慕, 他可以毫不顾忌任何人的眼光去做他想做的事,走他想走的路。向他那样的人,很难想象他的路竟然是幼妤。 二狗躺下身子继续看着天上的明月,里边儿映出的是女孩的脸,她唇边还带着浅浅的笑。 真想这么一直跟你待在一起。我的路又何尝不是你呢。 其实二狗很清楚该怎么当好一个好皇帝,可是,九州真的还有救吗? 沧溟还会为了九州穿上战甲吗?二狗觉得他不会,如果他是沧溟,他就不会。 九州早就从根子里腐坏了。 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这里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个个衷心的大臣们脸上全部的表情, 有的时候,看见站在脚下这些吃了俸禄不干人事的恶心嘴脸,他也觉得九州没救了。 就那种神仙看了都得摇头的没救。 大兵当前,国将不存,这些官员竟是在争抢眼前那些蝇头小利。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些人竟然还没我这个做了半生混混的人看得透彻。 想的多了,二狗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是很暗,宫灯像是银河中散落下的星星。 身上有件狐裘披风,很暖。 他侧过头看了眼,身边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女孩低头看着他的眸中潋滟着一池春水,发丝如锦缎般垂落在肩头,更显得脸小巧而精致,盈盈玉腿下,是长长的凤尾裙。 她微微托腮,轻笑了一声,“还以为二狗哥哥是被路边的花儿绊住了,原来在这里睡着了。”. 女孩的声音是入骨的酥软,二狗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脸上烧的红。 我有没有花你还不知道吗... 二狗将握住女孩的手,有些凉。他心疼的放在怀里暖着。 “你怎么来了。” “阿溟告诉我你今夜要在外留宿,我不信。” ...在外留宿... 二狗抬起头看着柱子边上那道人影,眼中的愤恨像是要化作小刀,扎在沧溟身上。 太狡猾了,沧溟实在是太狡猾了。对于在幼妤面前抹黑我这件事,他向来是无孔不入。 沧溟环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冷硬的脸上竟然透着几分无辜。 这一晚,二狗原本烦闷的心思淡了许多。 侧过脸看着幼妤带着笑意的眼睛,心里流淌过一道暖流。 他好像,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