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紧逼,气势凌人,如松般的身躯遮住了光。
蒋年年莫名畏惧,背抵在柱子上,无处可逃。
她望着他那双漆黑的桃花眼,咽了咽口水,“李……李大哥啊。”
她埋头继续道:“我小时候,娘早死,爹爹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无暇顾我,我生着病在街上晕倒,是李大哥救了,给我找大夫,我发誓来世要做牛,做马,做狗,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巧舌如簧,我的代名词。
高纬眸子上蒙了一层雾,他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她那一字一句如刀般划在他的心上,滴着血。
他下颚抵在她的乌发上,沉声在她耳畔。
“从今往后,我保护你,把所有好的都给你,你不必做谁的牛,谁的马,谁的狗,你是你,你永远是快乐的年年,年年欢喜。”
年年欢喜,
蒋年年一愣,手垂直,紧紧捏着的拳头慢慢放松。
这呆子原来也会说好听的话。
高纬的好感值不断上升,直冲顶点,而李瑛那不增反减,本就是零,如今直接为负10,这样下去何年何月才可回家。
竹筠阁,晴,宜捉迷藏。
“来了,来了,高纬来了。”
郑鱼连忙跑来,拽着躲在六边形园墙后的蒋年年,两人往竹林里跑。
没入竹林后,两人回头对李瑛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李瑛欲哭无泪,他望着手中的布条叹气,无奈地将它围住眼睛,在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布条是纱的隐隐约约能看清路,等看清那道身影后,他咬咬牙扑了上去。
起初是如铃儿般娇羞,
“呀,抓住你了——啊啊啊。”
随后是暴露李瑛本体杀猪声。
高纬眼疾腿快,往后退了大步,他背手扫了眼地上龇牙咧嘴的李瑛,眉微微一蹙。
竹林中假山后的蒋年年不免感叹,他还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李瑛扶腰,他强忍着疼痛摘下眼纱,抬头便是高纬那张冷冽的脸。
他来时喝了两口白酒壮胆,此刻两颊绯红,娇羞道:“小女在跟年年她们捉迷藏,不曾想竟捉到了皇上。”
“年年呢。”
她把他叫来,自己倒还玩了起来。
“小女还未找到。”李瑛起身,袖口掩嘴,“不如皇上先进去坐会,慢慢等。”
高纬没理他,径直走进屋内,屋内花香,调情香薰的味道。
窗被遮得严实,屋内昏暗,隐隐韫味。
李瑛按照蒋年年的吩咐从柜里捧出琉璃碗,碗内是奶香四溢的糖,上面还包裹着剔透的薄薄糖纸。
“陛下饿了吧,吃点糖解馋。”
他放于案上,酒劲胆也肥了,满脑子都是柳芊儿的样,笑语晏晏。
宫中唯有蒋年年会做这个叫大白兔的奶糖,高纬想也没想便伸手捏了颗递入嘴中,甜味游荡齿间。
“陛下,甜么。”
李瑛又学着蒋年年的口气道。
“嗯。”
少年又拾了一颗,这不废话。
“那便好,这是小女亲手做的,陛下想吃,我以后都做给你吃。”
捏着糖的手指突然顿住,随后微微一用力,糖身尽碎。
他狼眼一抬,“这个,你是跟谁学的。”
“是我求年年教我的。”
李瑛低眉,悄悄翻开手掌,查看小抄,面无表情背着。
“因为我想陪在陛下身边,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从今以后,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绝不背叛。”
这正是那夜雷雨,好感值+10的台词。
李瑛再次抬头,便是一道寒光,剑直直指向他,吓得他魂飞魄散,腿软得站不稳瘫在地上。
剑随之向下,高纬垂眼,闪过冰冷的暗芒。
“这些话,你是从哪听来的。”
李瑛撑着手掌不停向后退,“我……我是听蒋年年讲的。”
定是小姑娘不识人心,天真烂漫,太过单纯着了这斛律瑛的道。
他眉眼间又带了一丝厌恶,高高在上俯视着地上的人,如看一只蝼蚁,轻启薄唇讥讽。
“就你,也配学她?”
李瑛双腿颤抖,他努力平复心,没事,蒋年年说了,她开始也是被极其厌恶,遇到这种事情,那就要反其道而行,更厚脸皮。
高纬是缺爱人格,给他爱不就行了。
李瑛昂头,“为何不可,小女喜欢陛下,比年年更喜欢陛下,爱到发疯,爱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孤说,你不配,年年她至纯至善,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你心思丑陋,小人姿态,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持剑挑起李瑛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