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阴恻。
他眸光凛冽,令人一望便足以生寒,“戚翊,才一段时日未见,你便将作为属下的自觉尽数忘了?”
“属下……不敢。”
戚翊面色白了白,见少年已然背过身去,踌躇着又道,“公子,方才那人……您可知来处?”
“你觉得呢?”
闻琏冷嗤,“迦夜那群人,最近是愈发地心急了啊。”
“公子既知,先前又为何要……”
许是顾及闻琏的态度,戚翊下意识咽下了后半句话,然而眼神中仍是一副难以理解之意。
“因为很碍眼。”
闻琏转过身来,语调寒凉,“我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戚翊知晓自己这是问错了话,额上起了些冷汗,他躬身只道:“属下……这便告辞。”
人影翻过院墙消失在黑夜里。
闻琏仍是伫在原地,月光似水洒落,他面庞隐在一片阴影中,自眉眼漫出难消的黯色。
弯月照旧悬于疏朗夜空,蔓延着似是亘古未变的死寂一片。
*
姜汤透过瓷质碗壁散出暖意,辛珂小抿一口,只觉五脏六腑瞬时增温不少。
“郡主,您别看这汤味道稍微刺激了些,驱寒效果可好着呢,往昔小弟若是染了风寒,奴婢都会给他熬上这碗汤。”桃袂眉眼弯弯道。
“你还有个小弟?”
“啊……对,不过他年纪尚小,还留在家乡那边呢。”
似是不愿再继续说,又担心辛珂刨根问底,桃袂很快转了话头,微微正色道:“还不知郡主今日回府为何是那副模样?”
辛珂见她问起,便将自己救下裴宣的经历同她讲了,却是下意识隐去了自己后来同闻琏的那番交流。
桃袂知晓了大概,起初还有些惊讶,末了才笑开:“还好郡主无事,先前方一见面时,可把奴婢吓坏了。”
“方才那人……如何安置了?”
辛珂仍是有些在意桃袂瞧见那尸体时的反应,她竟无半分惊讶,甚至称得上平静。
桃袂微怔,明白了她所指,顿了顿才莞尔道:“差点忘了郡主失了记忆,对府上状况不甚了解。”
“不瞒您说,近来常有宵小于府中作祟,本应是叫前院侍卫加强防护的,想来是疏忽所致,实在是不该。”
辛珂皱眉道:“此事经常发生么?”
“……是,若非如此,之前也不会有遇刺一事了,今夜竟惊扰到了郡主,看来必须要在这内院多添些侍卫了。”桃袂眉心微低,复又道,“不过说来,奴婢也有一事想问,那歹人当时是如何被制服的?”
辛珂掩饰似的轻咳一声,道:“他来得不巧,被一个……侍卫撞了个正着。”
她心里思忖着闻琏先前所言,却总觉得他话中有几分别样的深意。
什么叫……都习惯了?
辛珂掀眸,再度望向面前的侍女,默了默,又问:“桃袂,你可知皇室最近在寻什么玉璧?”
“郡主说的可是皎云玉?”
她也不知这玉璧竟还有名姓,“应当就是它。”
“此事……奴婢也算不上有多了解。”桃袂似是兴致不高,抿了抿唇,道,“听闻此物是咱们东虞多年供奉于皇室的圣玉,由那善使医蛊的古城潜月上贡,素有护国佑民的美名。”
“一块玉竟有如此奇效?”辛珂有些吃惊。
她对潜月城存了几分印象,却也不算多,只记得它多年前覆灭于一场无妄之灾。
“不过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罢了。”
辛珂听出她骤然降下的几分语调,一时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桃袂却是扑哧一声笑了:“郡主莫怪,奴婢只是在复述那雅怀楼的说书先生所言,上次听他谈起玉璧之事,只觉说得十分在理。”
“不过……郡主为何突然问起此事?”她语带不解。
辛珂笑了笑,随意道:“无他,只是今日进宫瞧见圣上似是因此事颇为伤神,所以心下好奇罢了。”
“郡主有所不知。”桃袂却忽地放低了声音,道,“其实自那皎云玉美名传播开来后,普天之下倒从未有人知晓其是何模样,坊间也有不少人猜测着,或许这玉根本就不存在呢。”
辛珂听罢,眸中泛起几分诧色。
“这玉若是真有如此神奇,当初潜月又怎会甘愿拱手让给别人?”
“个中原因,奴婢也不知晓,不过巧的是,潜月正是覆灭在上贡玉璧的当晚。”桃袂说着,不知是想到什么,一双明眸微微黯淡几分。
辛珂有些愕然,没能注意到她的神色,等到转眸看去时,桃袂已收起了她搁在一边的空碗,带笑道:“奴婢所知一向皆是从雅怀楼说书的先生那儿得来的,郡主若得了空,不妨也去瞧瞧。
“好。”辛珂点点头,顺着她的话温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