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颅。找到如意的头,就能找到文君心做的空心娃娃。
通过如意的吊坠,我知道了他们两个很多事情,甚至包括比较私密的事。文君心给予如意的爱护一直带有私心,毋庸置疑,文君心爱如意。
但如意却爱上了江阜,他得不到她,所以他恨她。蚩梦兽也给他编织了一场梦,这场梦充斥着血腥和尸体,但是里面有“如意”,所以文君心接受了,并且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我要让文君心相信如意回来了,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我再和申屠善继前后夹击,给他剁碎揉烂,砍成渣渣。
申屠善继和我跑起来,穿过一个小花园后,看到那抹灵光飘进一个院子。
他举着夜明珠靠近院门,轻声念出了门匾上的字:“莺莺阁。”
莺莺阁?
“这是如意的居所,原来文君心把人放在这儿。”我上前两步推开门,借着夜明珠的光,看清了院内的惨像。
满地的头颅,有完好的,也有残缺的,好些堆积在一起,甚至成了一座小山丘。
我低头,正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头颅里流出来的血蔓延到我脚下。我惊惧后退,差点摔倒,申屠善继稳稳扶住了我。
“怕什么,都是死物,”他握住我肩膀捏了捏,把我拉到身后,“跟紧我。”
我镇定心神,大口吐息,不怕!有啥可怕的,不就几个头嘛!
我踩着申屠善继的步子,尽量避开地上的东西。
推开门,房间的床上果然坐着一个穿着红嫁衣的新娘子。我和申屠善继对视一眼,这是找对了。
申屠善继一步步靠近床边,掀开了她的盖头,如我们所料,床上的人并没有动静。她,只是一个空心娃娃,除非有人操控,不然她就是一块永远也不会动的石头。
房间里有两个相同的新娘子,我和床上那位。我们都长着如意的脸,但谁都不是真正的如意。
我突然注意到,这间房里,也有一面与人一般高的铜镜,跟喜香阁的那面镜子一模一样。而且,摆放的方位、倾斜的角度都一无二致。
“申屠善继。”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冰冷。
“没事,我去看看。”申屠善继也注意到了,但他这次是意识清明的。
他将手伸向了镜子。
申屠善继的手穿透铜镜,但这次并没有无头女尸拉住他。于是,他将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
!
我赶紧把他扯出来:“你干嘛!”
“里面也是莺莺阁,”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们到底是在镜子里面还是镜子外面?”
我眼睛一转:“要不你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也是这个意思。”他回道。
里面竟也是文府,还以为是什么妖魔窟。那除了鬼怪,镜子内还会有什么?
“你把她也抱进去,这里都没地方藏。”我指指床上的人,叮嘱道,“你一定快去快回啊,我一个人害怕。”
“好。”申屠善继留下简短的回答,抱着人就跃进了铜镜中。
申屠善继离开没多久,唢呐锣鼓震天响起,他们开始吟唱起那首诡异的歌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是接亲的队伍回到文府了。
突然,我听见一些响动。莺莺阁的院门被人打开了!而我手腕上的红线铜钱也有了异常,开始发红发烫。
我猛地一惊,忙跑回床上端正坐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三魂六魄都提起来,现在这一颗心是装了十五桶水——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房门被推开,那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就在耳边。
“唉。”
这声叹息像是满足的叹息,又像是不满的叹息。
阴冷悠长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细密地滑过你的肌肤。这种感觉就像老鼠爬满你的背,蛇鳞刮过你全身。
叹得我头皮发麻。
他拍拍手,原本漆黑的房间亮了起来。冷烛摇曳,室内一片暗红。
我盯着地面。
透过红纱盖头,我看见一个身影快步向我走来。这是个男人,他穿的那双乌金镶边翘头履十分眼熟,跟之前在喜香阁见过的一模一样。
他就是文君心了。
“哥哥。”我回忆他们的那些过往,模仿着如意的语气情态,柔声喊他。与面上不同,我心里十分焦急难耐,申屠善继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步子慢下来,发出一种大受震惊的颤抖声音:“如意。”
“如意,是你吗?你回来了?”
我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因为文君心的嘴突然贴在了我的耳朵上。他像鬼魅一样移动地悄无声息,不对,他是魔,比鬼魅更残忍、更会迷惑人心。
只隔着一层薄薄红纱,我透彻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凉和阴寒。他气若游丝一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