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辱。
陶芜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软榻上躺着的人，心中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在心肺出，让人憋闷的难受。
陶芜实在没忍住，抬起脚尖，忿忿的踢了他一脚，心中郁结的一口气才散去一些。
凉风渐起，从南风楼出来，谢知韫依旧是那身单衣，火样的颜色，让人无法忽略。他眼眸紧闭，没了清醒时故作的假笑，倒是看上去顺眼不少。
谢知韫今年不过还未及冠，忽略阴晴不变的性格，单看这张脸，也是鲜衣怒马，不可多得的少年郎君。
陶芜想起上辈子，那所谓的汴京第一郎君，次次出门都要被女子围作里外三层，绸娟首饰，鲜花香果，能被掷的盈盈一车。可有次，他和谢知韫一起站在中亭，汴京第一郎君竟被比的黯淡三分。
谢知韫好看是事实，要不她也不会鬼迷心窍。
陶芜恨恨的想，都怪这张脸。
陶芜出行的马车是特制的，内里比上一般的马车要宽敞不少。最里面是软塌，足够一人休息，软塌旁边摆了张红檀木的小方桌，上面摆了糕点和蜜饯的果子。
春珂拿起倒扣的茶盏，倒了杯茶水，又从软塌的暗格里取出蜜罐，小心的舀了一匙，缓缓搅拌化开，端到陶芜面前。
上好的槐花蜜清香，甜而不腻，陶芜轻轻啄了一口，舒坦的靠在软垫上。
她嗜甜，什么吃食都要放些蜜糖，此时口腹得到满足，心中的郁结又少了些。
左右人都买回来了，钱也花了。
陶芜将茶盏递给春珂。
再如何憋闷也无济于事，徒增烦忧罢了。
春珂接过茶盏，看见陶芜心情好些，也跟着开心起来。
“小姐，等半夜我们让青酌去，狠狠给那老鸨个教训，再把镯子也偷回来。”
青酌是父亲给她的护卫，今天来南烟楼，不好带着他。
春珂个子虽高，却长了张圆脸，此时憋着点子给她出气，倒是先把陶芜看笑了。
“知道南烟楼的龟奴为什么非要在咱们面前把人带出来吗？”
春珂：“还不是黑心烂肺的，只想着贪钱。”
陶芜用手点着春珂的额头，笑道：“傻春珂，是因为你家小姐就是个冤大头。”
春珂不解：“小姐不是冤大头！”
陶芜不予解释，掀开帘子，让小厮就近找个客栈。到了客栈，陶芜拿了些碎银，付了三日的客房钱，将谢知韫留在了客栈。
马车轻晃，车轮骨碌碌的向前，春珂欲言又止，最后低下头又冲了一杯蜜茶，足足放了两勺的槐花蜜。
陶芜接过，小小的嘬了一口。
“蜜放多了。”
陶芜眉头微抬，虽然这样说，还是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嘬着蜜水。
这种甜度对别人来说是有些齁甜，但陶芜却还挺喜欢。又或者说，刚刚解决头疼的问题，心情颇好，连带手里的蜜茶都比往日适口许多。
马车在街头拐角转弯，彻底不见了客栈的影子，陶芜嘬完一杯茶，将茶盏掷在矮桌上，用了些力气。
“叮当”一声杯盖和杯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陶芜咂摸着嘴里的甜，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这回是真的再没有瓜葛了。
只是可惜，那一千两的银票，和那只镯子。但若是相比较着，从今起，再也不会和谢知韫这个疯子扯上关系，倒是也能接受，破财消灾，这人总不能怨恨她见死不救了。
至于以后，再见的时候，他们就是敌人，陶芜磨磨牙，眼中多了几丝凶狠，她定然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