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说了更多细节。“你坐上一辆小三轮,当时你点了一根烟,满脸挑衅。你那天穿了一件米色T恤和老蓝工装裤,T恤背上印着一个被火焰纹包围的狮子头……”
叶萤生无语,“我怎么就挑衅了?”
“不要岔开话题。难道你背着应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么遮遮掩掩的,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乐溪谷说,“你不是也看到我们了吗?但后来你不像是认得我的样子……”
“我不记得我……”
“啧啧,目中无人呐目中无人。说的不就是叶大小姐你么。”
“……你这么说,是有几个人,我在这儿见过几个小孩,没仔细看。”
这哪是没仔细看,根本就没入眼好吗?
“小孩?呵,反正这回承认了吧。”
应歌拉了拉她的胳膊,想让她转过来,“你又吸烟了?”
“我那天心情不好,就……偶尔。”
应歌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乐溪谷隔着一面嶙峋的水稻田,蹲在对面看戏。
“我知道你讨厌听人说教,但就这一件事情,你以后彻底不要碰了好么。”那么恳切的语气,听得在场的两人俱是一愣。
叶萤生看了眼乐湛溪——他正满脸呆相,她便有些尴尬和无措。
应歌的脸上仍有残余的不满和阴郁,可他没再出声。
乐溪谷觉得这场面不大好。到底是自己无端挑起的事情。他沿着纤细的田埂走了个360°,走到他俩身边,调出一张图片。
“帮我看看这个,死马当活马医吧。”
叶萤生看了一会儿,很干脆地说她不知道。应歌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乐溪谷心想,照片你的福缘到此为止,正想把手机收了,这时应歌忽然开口说:
“你找这个干什么?”
乐溪谷一看有戏,“你认识?”
应歌轻轻点了点头。
他说这不就是老城区附近的湖边么。不过那湖干涸许多年了,三分之二的水域都变成了缓坡草地。
“管他新城区还是老城区我们都跑遍了,也没见到什么湖。”
应歌想了想,声音有些黯沉,“你们去的地方都是沿着城区的一种方向,被各种引导的、很容易看见、走到的一面。这个地方,它在城市的背面。”
乐溪谷拿着图例走后,应歌和叶萤生一前一后走在田间小路上。湛青的小平房逐渐进入余光。
叶萤生慢慢落后了。
应歌没有停下,没有加速,也没有回头看她在做什么。
叶萤生回完消息,小跑上去,和应歌并齐走着。她想去牵应歌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少见地插在裤子口袋里。
她正出神,忽然听见应歌问:
“前几天怎么没看到你。”
叶萤生想了一秒,“家里有事,回家去了。”
“什么事?”
“呃嗯……”
“不能说就算了。”他掏出钥匙开门。
叶萤生笑道,“什么啊,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听吧。”我家里那点破事儿,你不是避之不及么。
他们养的花开了,挤成一团。叶萤生过去把盆子挪开点。
应歌瞥见,说道:“把东西收一收,暑假应该不来了。”
叶萤生一顿,“为什么?”
“热。可能会有蛇虫。”
“可是……”她眼前是紫色的瞿良。瞿良花叶皆紫,唯重瓣间一曳酡红,很难培育。六月阴天的光线下花色呈现紫蓝的调子,气质极为难得。浅紫的水波一晃,大概是因为惹上了幻意,印纹比任何雕饰镂错都简古美丽,却没有进入那玻璃镜中的核心。
“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植株不能没人照顾。”
“我叫了车,还有一会儿才到,到时候一块搬走吧。”
应歌说着,又走了出去。
有点起风。
叶萤生拿出文件柜里的一叠资料,还有几份DNA提取的实验报告。然后也站到外面。
“有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受困?”叶萤生说。
“哪种?”
“困于物质。”
应歌没有思考很久,“我们受各种东西所困。过去,未来,现在。困于自己的见解,困于他人的地狱。学习,工作,生活,所有的进入都是受困。你想说的应该是生物吧,学习生命的微观世界,好像有那么一个时刻放弃了生命本身,甚至丧失了自我。但其实物质根本不会困住我们,只是人对自我产生了执念。
“佛家不是有‘相’‘我’的讲法吗,久于受困,无吝于我执。”
你这么随行自如,恐怕不知道与自己的内在相比,物质那点迷惑实在是太容易摆脱。
叶萤生说,你还看佛书?
“小溪的,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