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殿帅之下,殿帅之上则是军方至高无上的北境军门。以往,战事一般由少尉至少将不等的级别出面镇守指挥,如若是到了需要殿帅出面的战事,危险系数和战事重要程度必然比以往是高出几个度的。
“……是军门的决定吗?”
“嗯。”
烈焰搁在腿上的左手,五指蓦地收紧,紧握成拳,力道大得骨节泛白,手背与手腕上的青色脉络凸起。她红润的唇紧抿,唇线抿作一条凌厉的直线,一句“你能不能别去”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句不咸不淡的:“哦,那你小心点。”
竟然……没有挽留么?
凌风心里有些涩。
“……你是今晚走还是明天早上走?”
烈焰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扯出一句话,凌风小心翼翼地听着,随后又是惯常的漫不经心又带点欠意的回答:“你这是希望我多留几天?”
烈焰迅速翻了个白眼:“那你还是快滚吧。”
凌风又笑了。
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心思各异。
下午,凌风就开始收拾自己这几天留在这里的换洗衣服了——但是,他也存了些别样的心机。譬如那些只穿过一两次的睡衣和军方新发的制服衬衫,他都装作忘记了没看见,故意没从次卧那一开始闲置后来被他占用的衣柜里挪出来,最后被烈焰无情揭穿,叠好了扔他怀里,状似无意地问:“今晚走么?”
凌风还试图骚一下,却看到她微垂着头,心情似乎很差的样子,立马恢复正经:“嗯。”
“……”烈焰顿了一下,好久才艰涩地吐出下文,“我今晚回军殿有事,顺路,你就……送我一下吧,反正你也要回去。”
潜台词就是,我想送你。
到她这里却成了他顺路么?
凌风失笑,把叠好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应道:“好,你说有事就有事。”
烈焰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这是我说不说的问题吗?”
死傲娇。凌风唇角的弧度都快压不住了,他收拾好行李箱,便大大咧咧坐了下来,在备忘录里写行程安排,烈焰没再理会他,心里闷闷的不太舒服,这种感觉在看到凌风把行李箱推到玄关时愈发强烈。
这是怎么回事。
烈焰感觉束手无策且头疼得很,一转身进了房间,关门声小得几乎听不见。
凌风低头看着手机,在烈焰突然转身的瞬间立刻别过头去看,却只看到她略显落寞的背影与迅速合上的门。
为什么不直说呢,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啊。
凌风真想揪一下她的脸,让她扬着唇角肆无忌惮地笑一笑。
可惜现在也只能想想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晚上。
烈焰没有吃晚饭的习惯,于是这活儿落在了凌风头上,他下了两碗面,把烈焰叫出来,看着她把面吃完才停止唠叨,烈焰全程一言不发,吃完后揽了洗碗的活儿,随后又进了房。
挨到八点,凌风换上一身笔挺的墨蓝色军装,身形挺拔,他放慢了动作走到玄关处,回头看了眼主卧紧闭的房门,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上前去。
凌风漂亮的指节敲在木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声音拉长,有些甜腻的欠,像是骑士在呼唤公主一般:“烈焰殿帅——出发了,你到底走不走?”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凌风立时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重新敲门,声音沉了几分:“烈焰,烈焰?你怎么了,听到了就应我一声。”
依旧没有回复。
凌风当机立断准备直接推门而入,出乎他意料的是,下一秒,门自己开了,烈焰那张面瘫脸出现在他眼前,与之而来的是房间里浓烈的烟味和酒精味。
凌风见状,蹙眉:“你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烟?你不是……”
不是很容易醉么。
“没喝醉,走吧。”烈焰随手披了件衣服,满不在乎地说着就往门口去,凌风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微沉地跟上去。
这次调动,算是他在试探烈焰的心思了,不能太心软,至少要试出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烈焰喝了酒,便乖乖坐在了副驾,由着凌风开车,侧着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缓缓倒退的街景,就是不和凌风说一句话。
“干嘛呢,又不理我。”凌风突然找话讲。
“……开车的时候别说话。”烈焰听到他的声音更加心烦意乱了,抬手用力刨了下头发,突然来了一句,“你就必须得去?”
“啊,是啊。”凌风说得坦坦荡荡。
“你……”烈焰抿了抿唇,垂下眼极小声地道了句,“就不能不去么。”
风声很大,凌风依然听见了她的低语,笑得有些暧昧:“关心我?怕我死了?实在担心我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速战速决。”
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