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默凡在她完全没见过的房间里醒来时，已近中午。
她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刚迈出房门，便对上李桑桑带笑的脸。
“凡凡，你醒啦！”
顾默凡更加疑惑了，由于两人工作繁忙的缘故，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桑桑，怎地会突然出现？
“这里是哪里？”
李桑桑一把挽住步履飘忽的顾默凡，像是从前般亲热道。
“这是文哥的一处房产，他昨天就跟我说好了，要给你个惊喜，特地托我过来陪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你最近真是太忙了，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李桑桑的嗓音很快活，顺带揪了一把顾默凡贴着骨头的脸颊。
不对劲儿。
一股强烈的别扭感席卷顾默凡的全身。
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儿？
她下意识地寻找随身携带的手机，却摸了个空，刚想返回房间找，却看到客厅里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就是我跟你之前说的那个实习生。”
李桑桑附在她的耳旁缓缓道，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兴奋，顾默凡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
“来，啊煜，这就是我跟你常说的凡姐，维瑞的总裁夫人。”
李桑桑朝他嚷嚷道，转头又对顾默凡感恩戴德，“文哥可真是大好人呐，怕我无聊，就准了他的假，也过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带薪恋爱？
顾默凡有些想笑，还是礼貌地握住啊煜伸过来的手，“你好。”
眼前的男子留着微分碎盖、身量颇高、皮肤白皙、眉眼里英气与稚气并存，一看就知是刚出社会不久的小年轻。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我还特地让阿姨准备了蜂蜜水。”
啊煜边说边走在前面，领着她们往客厅走，他仪表堂堂、谈吐大方，很容易便获取了顾默凡的好感。
“怎么样，你姐妹我眼光还不错吧。”
李桑桑对着顾默凡咬耳朵，眼里是藏不住的自豪。
三人就此围在餐桌坐下，凭着李桑桑的三寸不烂之舌插科打诨，时间过得倒也快。
顾默凡也从交谈中得知两人已于上个月确定关系。
男方林煜森家境不凡，母亲在高校任教，父亲是政府官员，介绍这一点时，李桑桑满脸骄傲，顾默凡却忍不住有些担忧，门第向来是婚姻最大的阻碍。
黄昏时分，李桑桑找了个由头将林煜森锁在书房忙工作，她与顾默凡坐在别墅的露台上饮茶闲聊。
独处的空间与亲近的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诱发出深埋心底的担忧。
“其实我知道啊煜家是肯定不会接受我，他都不敢将我的存在告诉他爸妈，但有什么所谓，能在孤独终老前谈一场没有未来的恋爱，值了。”
李桑桑装作毫不在乎般戳了戳盘里的糕点，不过半年过去，这次吃不下去的人换成了桑桑。
“感情这种事，感觉快乐就好。”
想不出更好的安慰，顾默凡憋出一句最简单的话。
“是啊，快乐就好。”
李桑桑强撑着翘起嘴角，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桂花糕。
望着李桑桑艰难咽下的模样，顾默凡心下了然，这个傻子，怕是又动了真情。
两人正各自沉思着，一个工作电话打到了李桑桑的手机上，顾默凡这才回过神来，自她醒来已经大半天没见到她的手机了。
趁着桑桑背身接电话的空档，她转身摸进了二楼的卧室，可左右找了一通，就是没找着。
“凡凡。”
李桑桑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吓了她一跳。
顾默凡抬眼便对上李桑桑的笑脸，她尾音微微拖着，像是撒娇，“我新买了个乐高，陪我一起拼拼呗。”
又在拖延时间。
“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默凡站起身来，懒得绕弯子。
“没什么，就是想......好好陪陪你。”
李桑桑坦诚惯了，低头捏着衣角，扯谎扯得磕磕巴巴。
“桑、桑！”
顾默凡语气加重。
“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那一瞬，顾默凡心脏漏了一拍，她想到最坏的消息是堇文出事了。
李桑桑叹了口气，眼睛却调皮地亮了起来，“你以前竟然是秦冉诶，太酷了！”
原来是这件事，顾默凡垂下眼，明白了堇文安排这一切的原因。
他们家现在应该被堵了个水泄不通了吧。
“你也真是，同窗四年，工作三年，竟然连我都瞒。”
李桑桑上前挽住顾默凡的胳膊，开始滔滔不绝，“我早就跟你说你长得像，还装作不承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