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成捂了捂嘴,随后说,“里面人的资料有吗?我接待他,也得先了解了解……”
“有是有,但是你看了也没用。”黄岐叹了口气,“直接去吧,就按流程走,主要请他去现场看看情况。”
周思成:“啊?好吧,那他之前来过咱们这儿帮忙过吗?我要从头和他说一遍流程吗?”
黄岐:“这个嘛,咱们这儿倒是没正儿八经来过,不过,他应该是黎舒的朋友。”
周思成:“……应该??黄哥,这人到底是谁啊?”
黄岐擦了把头上的汗:“苍瓷。你黎哥提起过,对不?”
周思成两眼瞪得大如铜铃,两个人在长廊里相望无言。
“黄哥……”周思成的声音比哭了还难听,“你还不如派我去负责案子呢。”
黄岐缓缓抬手,安慰似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周,等这事儿结束了,一定请你吃自助。整个所里就数你脾气最好人最好处,换任何别人来我都不放心。辛苦你了。”
这确实是个正确的判断。周思成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接过黄岐递来的几张材料,缓慢而沉重地打开了接待室的门。
磨砂玻璃门敞开,露出接待室的红木桌子和两排皮沙发。
周思成往里看了眼,他要接待的人并没有坐在那些沙发上,而是站在开了一半的窗户边上。从背影看,是个青年人,灰色的衬衫加长裤,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穿着没什么亮眼的地方,但是站姿笔挺,跟窗户外面那棵常年不倒的柏树的树干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连续三年在术人排行榜上名列前三,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周思成咽了咽口水,正思索于如何开口,对方却先回了头。苍瓷人如其名,面若瓷器,冷白清透的脸颊,长相称得上十分不错,可眼神犀利且冷凝,像是带了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年轻的警官还没反应过来,苍瓷率先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开口道:“警官你好。我等得久了起来走走,不碍事吧?”
他的语气听着倒是没传闻中那么可怕,周思成回过神:“不碍事不碍事!苍先生是吧,你好你好!我是松鼠山派出所的民警,姓周,先请坐吧,劳烦你跑一趟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周思成将黄岐给自己的表格递了过去:“苍先生,按照流程走,麻烦你先填写顾问信息表。”
苍瓷没说什么,接过笔在桌上写起来。周思成低头瞅了眼,表格上的内容览入眼底:
[特殊人员协作登记表]
姓名:苍瓷
男/女:男
年龄:22
物术/心术:物术
家族所属(姓氏/无):无
担保人:黎舒
……
苍瓷填得快,不多久搁下笔,指了指表上还有几处空着的地方:“抱歉,这两处我没法填写。”
周思成凑上去,只见空着的分别是“常住地址”和“联系电话”。
周思成:“苍先生,这个就是写一下常住地址……”
苍瓷:“居无定所。”
周思成:“那联系电话……”
苍瓷:“我不用手机。”
周思成的大脑变得空白:啊?都202x年了,还有不用手机的人?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周思成把苍瓷的表格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确认面前的人的确是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青年顾问,而不是什么深山老林里的耄耋老人。
周思成露出个勉强的笑容:“苍先生,那你这次是怎么被我们联系上的呢?”
苍瓷抬头道:“黎舒写了信给我。”
写信?
苍瓷伸手指向表格里常住地址上方的家庭住址一栏:“往这里寄信,我一年会抽几次回去看看。运气好的话信刚送到我就会看到。”
周思成:“那要是运气不好呢?”
苍瓷:“那就只能等了。不过,黎舒虽然在术上能力平平,运气还算不错。他寄的信我不出一个月都能看到。”
周思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选择性忽视了顾问对黎哥的评价。为了办案效率,这案子解决前他是既不能得罪人,也不能放人走了。
“还是来谈谈这边的情况吧,”周思成及时换了话题,“不知道黎哥……黎舒有没有跟你详细说?”
苍瓷将笔插入桌上的笔筒里,眉头蹙起:“他的信我读了几遍,恕我直言,如果黎舒都没有发觉妖的痕迹,大概不太好。”
术人口中的“不太好”,对普通人而言就是“相当糟糕”了。周思成精神一振:“有什么说法?”
苍瓷:“那些孩子确切地看到床下有人么?”
周思成拿出笔录看了会儿:“都咬定床下有东西,可具体什么样子各有各的说法。有说一只手的,也有说头发的,还有什么都没看见只听到动静的,苍先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