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版的东西见得多了,这山寨版的人我还真是头一回见。”沈家阔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嘴里还不忘啧啧有声地,“你把自己鼓捣的和个蜡像似的,你确定这样不会穿帮?”
“不是说这个林知恩是从韩国才回来没几天的新贵吗?贵不贵倒是无所谓了,我只要她——新,没人认识她咱们就大功告成。”
“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我可是一瓶六十多度的白酒才撂倒的她,我可告诉你,你动作快着点啊,别等她回头酒醒了赶过来当场拆穿了你……”
“哥,你连一个醉了酒的女人你都搞不定,你还是个男人吗?”我撇了一眼大厅的落地时钟,无心和他开玩笑,急着入场。
“囡囡,哥只搞到这一张会员卡,等下你自己进去了,可千万要小心啊。”沈家阔边说边帮我整理了一下发套,一万个不放心的道,“这里是都城,可不比以前你去的那些乡下地方,你牛刀小试几把既可,切记不可贪功冒进,等我把她料理好了就过来接你,明白?”
“嗯嗯。”我嘴里胡乱应承着,一双眸子死盯着那道进出的门,生怕一个疏忽,就漏掉我守株待兔的那个人。
“稳稳地,妥妥地,知道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的样子,“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搞什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弄得像是我要慷慨就义了一般。“呸呸”,我呸着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义无反顾地推开那扇门。
入夜的“龙脉王朝”灯火通明,尤如白昼。这里是边城最大的休闲娱乐中心,是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纸醉金迷永不落幕的天堂,亦是周而复始欲罢不能穷奢极欲的地狱。
出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会员,它囊括了所有的社会精英以及成功人士,独我——是个例外。
我之所以能在这儿象逛自家花园一样闲庭信步,完全归功于我那巧舌如簧的表哥——沈家阔,若不是他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哄得人家姑娘团团转,我又哪里来的顶名冒姓的机会?
子夜,正是赌场里的玩家赌意最盛的时候,我蹲守的那个人却迟迟不见踪影。柳青上说他每个周五都逢场必到,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准不准,一想到离我赔付高利贷的日子已近在眼前,就不由得又焦虑了几分,佯装要跟进的手再没有一点跟进的意思。
午夜十分,这时候的玩家基本是小打小闹了。有些侥幸赢了的怕又输回去,索性坐在一边看别人下注,那些输了钱的主儿眼见连连失手也只剩垂头丧气的份,早没了扳回来的勇气。
正当我意兴阑珊的时候,人群里忽然一阵骚动,原本那些赌兴渐歇的玩家们,个个象被谁扎了强心剂,纷纷打起了精神,训练有素似的分列两排,齐刷刷的让出一条道来。
人群里前簇后拥走进一个人来。
他着一身墨绿色的休闲套装,上半身的假两件漏出白色不规则底边,衬托出他一双修长的大长腿,一张任何部位都长得恰到好处的面庞,使他让人看上去的第一眼就刻骨铭心。
他朝人群摆了摆手,一双一不小心掉落在人间的孤寒星子,冷冷的在人墙里穿过,长腿一翘搭成一个二郎腿的姿势,径自在桌子的首席位置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烟火味,冷漠傲骄的仿佛另一个星球的男人。簇拥他的人很多,他却鲜少说话,只肖一个眼神,旁边便早有人捧上一堆的筹码。
这是君王要狩猎还是大王来巡山啊?这阵仗,饶是我这个见多了排场的人,也不由得咋舌。
众星捧月的场面没少见,可这般兴师动众的,我还是头一回。
望着这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面孔,我不知道该庆幸自己认得这张脸,还是该可惜了这张脸。
他,正是我在这儿蹲守了一天半宿的——荣尚。
说来也怪,本来已经歇了赌兴的玩家们,因为荣尚的出现,一个个又跃跃欲试起来,眼见已经开牌了,我连忙收起窥视的眸子正襟危坐。
赌场于我,是早就司空见惯了的,我也从未怯过场,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要摆脱被奴役,连本带息还清所有的债务,这可不是一个小的数字,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赌场里,一个不小心就会倾家荡产,更遑论我还是个只能赢不能输的无产者。
奈何我天赋异禀又有备而来,短兵相接只几个回合,就将赌场上其他玩家杀得心慌手软不敢再博,偌大的赌场只剩一个荣尚还意犹未尽。
一对一,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要想一劳永逸,只能痛下杀手,更何况我这个“杀手”还有别于“江洋大盗”,我既不是偷,也不是抢,我不过是技能比别人高超了那么一点点。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嗜赌成习。想到这,我心底仅存的那点罪恶感,顷刻间荡然无存,每次都故意以一点之差,无巧不巧的赢了他。
按说以一点之差险胜,这在赌场本是屡见不鲜。倒是每每,次次、回回都以一点之差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