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康大掌门话了好久的家常。
其实好多事情,他上次来重明宗为康昌晞福宴来贺的时候,都已与授艺徒弟袁晋言过清楚,但却还是与康大掌门聊得乐此不疲。
后者一时间未窥得清这老修实在意图,便也只得有一句无一句地与他应付。
直话了约么半个时辰,戚师傅方才话风一转,将意图暴露出来。
只见得他眉头一抖,开口言道:
“听闻贤伉俪诞下麟儿前,是服过‘灵胤焕彩丹’的,只是不晓得这丹药贤侄手头还有无有?若是还有,能否让一枚与老夫,老夫定是感激不尽。”
“灵胤焕彩丹?”康大掌门这才了然,将手中茶盏放回座上,又细不可察的喃喃一阵过后,方才露出苦笑:
“前辈未免太过抬举我了,这丹药便算在整个费家歙山堂都算的稀缺,晚辈夫妇能倚着长辈恩泽得了一枚已算天幸,手里头怎可能还有富裕的?”
戚师傅闻声过后面色变化不大,显是对这答案早有预料,但也不舍得就此放弃:“贤侄当真毫无办法了?只消一枚便可,届时漫说老夫我.便算内子也要欠你一份人情。”
康大宝照旧苦笑,拱手作揖言道:“前辈这话说得,金丹上修的人情哪个不想赚?实是晚辈手头无有灵药,若不然又怎会吝啬?”
对面那老修闻得这话,却是又叹了一声:
“贤侄所言甚是,这却是老夫强人所难了。但这灵胤焕彩丹对我们夫妇确是重要十分,偏偏这丹方又都被京畿道中的各大世家把持手中,外界几无流转,所以老夫这才厚颜求到了贤侄这里。”
正当康大掌门都以为戚不修言过这话便算作罢,却又听得后者再请托一声:“不知贤侄后头若是见了费司马,可否替老夫开口问一问?”
康大宝才听得这话,面上现出便就些迟疑之色,只又拱手言道:“实不相瞒,只凭二位前辈对晚辈的诸多照顾,晚辈或可一试。至于这事情最终成与不成,晚辈却是不敢夸言。”
康大掌门面上对戚不修是这般言讲的,心头却道:“这戚师傅怕还不晓得我在费家人里头名声已经不好,更在我那伯岳面前失了不少信重。便连疏荷服下的那枚灵胤焕彩丹,都需得我家自筹才能还完。
这等境况,便是帮他开了口,也多半是做无用功夫。还不如让戚夫人出面是了,欠我的人情,自要比欠我那伯岳的人情便宜许多!原来如此,这老儿,也是满肚子的盘算!
也是可惜,漫说他想要灵胤焕彩丹。便是我,都还想能在什么时候为老三将碧落灵根取回来呢。只是自上次舍了颍州之行过后,这事情便就千难万难了。
或只有我成金丹过后,再向我那伯岳舍些利益、方才能有几分把握求取回来。”
戚不修不晓得康大掌门心头正在腹诽,听了后者应承嘱托的话后,他这面上倏地便有喜色出来。只见得戚师傅兴奋地将双手拍的通红,显是心情大好。
兴奋劲褪去过后,这才发现自己似是慢待了客人,便又亲为面前这父子二人沏了上等灵茶以作赔罪。
干坐闲聊不是待客之道,女乐舞班又不得此地真正主人所允,戚师傅便取出来棋盘,只说晓得重明宗向来以棋画传家,要与康大掌门手谈几局。
此言一出,险些将正在啜饮灵茶的康昌懿呛出声来。令得戚师傅错愕之际,康昌懿也挨了另一侧的康大掌门一记冷眼。
只是当棋局开启过后,不消多久,戚师傅便就晓得了康昌懿先前那等表现是何道理。
“这棋力”
戚师傅到底是此地主人,勿论怎么样,都不能怠慢客人才对。
是以饶是晓得自己上了当,也只得黑着脸将一盘康大掌门不晓得悔了多少子的棋局凑合下完,才能够言个借口,抽身走人。
这时候康大宝棋瘾才被勾上来,面上惋惜之色都要掩盖不住。
可他甫一将目光投在长子身上,这向来乖巧孝顺的孩儿,却是不动声色的悄悄将棋盘抹入袖中。算是以颇为隐晦的方式,拒绝了父子二人难得的手谈机会。
不过康昌懿没有下棋的心思,却不是没有与父亲促膝长谈的心思。这少年人深吸口气,看着还在指尖盘着一颗墨玉棋子、满脸意犹未尽的康大宝,轻声开口:“父亲,”
康大掌门眉眼一抬,“嗯”的应过一声。
但见得康昌懿肃容作揖,沉声言道:“孩儿这一回定能拜入戚夫人门下,以为家门争”
“无妨,不消这般,”康大掌门嘴角浮出浅笑,将正在拍胸脯的长子话头打断。“金丹弟子到底不是好做得的,成了自然好,若是未成,我们父子便就另寻他处就是。”
康昌懿却是未见得许多释然,反而眉头一凝:“只是若那样,岂不是辜负了父亲好容易赚来的人情?”
“这有甚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话旁人言或还好些,此时自康大宝口中言出,便就令得父子二人面上都稍有红晕析出。
康大掌门话只言了一半,便就再难开口。
对面的康昌懿正要再谢再拜,但见康大宝犹疑一阵过后,却又抢先开腔:“你那费家阿娘有些时候想得是欠妥了些,但到底并无恶意,你也莫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