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在鼓里;
说不得那刺杀桂祥的小辈,也是岳家放了消息与他知晓,好特意勾他出手的;
况且纠魔司抓人,居然能令明家明珲一个初期修士将人劫了回去;
明晓得弘益门敌不得杨家嫡脉,大概率只会逃窜,铁流云竟舍得调铁西水弃了唾手而得的战功,带人从定州大营回来围攻明家学林山;
康大宝那几个师弟并非无智,事情一出,却就罔顾伯爷禁令,杀官劫人,甚至都未知会我与费家令狐由殷鉴不远,他们便算没有脑子,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子才对;
这些事情单一发生,或许还可说是巧合,但这么凑在一起,若说其中没有岳家人居中算计,我却不信。”
朱彤收了玉简不看,只转头盯着桌案上摇曳的灯,若有所思。
“岳家人所求无非是要岳家女入了伯爷后宅,将来早占一个位份高些的妃位。可他们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费南応才结中品金丹,费家甚至还派来了宗老与应山军进驻,岳家人竟都不舍得再忍耐几分,暂避锋芒,静观变化?
只是他岳檩到底用了何种手段?好让重明宗入了套?需知道,这一回勿论蒋青等人是因了何种目的愤然出手,而今他那重明宗都已陷入死局。
费家那钧天禽虽然厉害,但于情于理也保不得这杀官造反的宗门。
南安伯从前因了一区区练气斩了令狐由,已是原木立信之举,断不会再在此事上头再厚此薄彼。
匡家人最是刻薄寡恩,他便是再怎么看重康大宝与黑履道人,也不舍得脏了自己好容易养出来的名望。
最多将康大宝一人面上重重贬谪、私下里再照旧重用。如此名为惩处,实作维护罢了。
是以重明宗这些门人几是必死之局,费家与我们京畿旧人先失荆南、再断一指,面上却是难看非常。
若是岳家之后再提岳家女位份之事,南安伯心头毕竟愿允,我们也无脸劝他。
待南安伯他结丹过后,岳家人甚至都可以怂恿他不考虑我等京畿旧人心意,强推此事.真到那时候,事情便就太难看了。”
朱彤到底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明明足不出户,便将这事情推测出了个十之七八。
只是他刚要想出门去费家一趟,却在半道又止住步伐,攥紧拳头心头默念:“需有静气、需有静气!到底事出突然,便是稍有不谐,也需得先静观其变。我还是先将这些事情都告予费家、费家人定比我着急的,等等不亏。”
————学林山外,重明宗阵中
裴奕在数面法盾的庇护下,验看过康荣泉与蒯恩的伤势,先调丹水、又施药草,忙了一阵过后,却觉收效甚微。
这令得他本就灰败的脸色更黯淡一分,最后只得又掏出来两颗保命还阳丹予二人一一服了,才算稍稍放心。
他正待要收了针囊,重祭起明光刺往阵前效命,却见得伤势稍轻的康荣泉就在此时睁开眼眸,轻声念道:“师师父,您来.来啦。”
“来了!来了!”裴奕是个外刚内柔的性子,纵是平日里头再这么严厉,见得康荣泉如今这副模样,亦是一句重话都难说出。
康荣泉此时只觉浑身剧痛,好比火燎,只得强打精神、说话艰难:“徒弟这时候才才明明悟过来,这这.这一回怕是遭了有心有心人算算计,我”
裴奕面色一凝,他本就犹疑的心头疑色更浓,当即又给自家徒儿喂下半瓶灵液,引着后者言述清楚,好将这些回告袁晋,以作参详。
那头蒋青还在顾鸿朗强攻下头势如累卵,这面袁晋擎旗,率领平、斤二县乡兵并重明门人与铁西水率领的队伍战得昏天黑地。
铁家兄弟不算庸才,铁流云更算得左近几州有数的兵家高手。铁西水、铁西山经他看重调教,可算不得易于之辈。
袁晋主阵上头占不得优势,纠魔司一方人马又众、修为又强,平、斤二县乡兵若不是因了重明宗积威太重,又感念康大宝近些年来的善政,未必能扛到现在。
战不多时,段安乐披着一身血衣骑着老驴从前阵折返回来,奔到袁晋面前,低声呼道:“二师叔,叶师叔让师侄回来问你,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一回咱们遭了他家算计?”叶正文才将筑基,在战阵上头与同阶相战便是吃力,竟然还分心出来遣段安乐过来想问,定是觉得诡异非常。
“嗯,”袁晋手握大纛旗杆处都做赤色,听了段安乐此言,倒是面色未变,点头过后,淡声言道:“初时黑履师叔告予老三,要我们余事不管、放手而为的时候,裴、叶两名师兄便就跟我讲过,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我之前也是这般觉得的,但偏偏久联系不上大师兄,费家也迟无信来,老三却说黑履师叔又来催过,我们这才成行。如今看来,这事情里头却是存了好些蹊跷。
不过而今后悔确是无用,还不如想将这场仗阵赢了下来、再做打算。”
袁晋言语中虽在承认自家被骗,但却无太多慌张之意,他双眼一刻不离血肉纷飞的战局,却还分出一丝精力来问段安乐:
“安乐,你向来是个哄不得人的性子,老实讲来,韵道陨在桂祥之手这事情,你等当真未与他人说过吗?”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