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农署找曹充术,见府库门大开,还有人在低头整理简牍,不时念叨着“真倒霉”,田千秋不见曹充术,顿时急了,虽然平时烦他,但二人一直私交不错,
田千秋知道,曹充术平日里愤青的很,不会看场合说话,嘴就像破锣一样,什么词都往外蹦,所以田千秋要把他藏起来,让他自己一个人,不然莫名其妙得罪谁都不知道,拉住文书,田千秋问道:“人呢?”
文书刚要发作,转头认出了大鸿胪田千秋,强打起精神,回道:“人?什么人?”
“有...有个...”田千秋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急中生智道,“一个很欠揍的人!”
文书啊了一声,恍然,田千秋的形容太贴切了,文书脑中瞬间闪出曹充术的身影,活了这么大岁数,没见过比他还欠揍的,
“那个细作已经被我抓到廷尉署了。”
文书解恨道。
“细作?他是细作?”田千秋一时有点懵,“你为何说他是细作?”
“我今日一开府库,就看到他赤身**躺在那,我问他是谁,他还一副欠揍的表情说,大汉天下没了,他就不行,我这一听便问他为何,他就说自己算出了所有郡县的仓粮。”
“他算出来了?!”
田千秋惊呼,两人约定的时间是三日,这才刚过一日,曹充术就都算出来了?!田千秋在心中暗惊曹充术的才华。
“是呗,这岂是一个人能算出来的?此人定是疯了,我最开始只当他是胡说,随意考了他一郡仓粮,他脱口而出,与陛下用军阵所算的丝毫不差,我便知道他是细作。”文书得意说道,“但我也怕误会了,他又是考了他陇西郡之下各县的仓粮,没想到他说的分毫不差,那他除了是细作,还能是什么呢?”
“哎呦!”
田千秋真想骂这个小文书是蠢货,但一想到曹充术气人的样子,也没底气骂别别人了,强压着火气说道,
“你既说他是细作!那他是谁派的细作!难不成是胡人?!”
说罢,田千秋甩袖离开,快步寻到廷尉司,想着要快些把人救下来。
文书不服气,对着田千秋背影嘀咕道,
“不怀好意的人多了,谁知道他是哪派来的细作。”
.........
“哎呦,哎呦...”
曹充术仰倒在地,只觉得下半身都没有了知觉,偏偏又腾得要死,他平日里吸食五石散,身体干瘦的连衣服都撑不起来,哪里经得住这一阵毒打?
“放心,没打残你,过两天就好了。”
张贺看着曹充术说道。
像张贺这种老刑棒,用刑对他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把什么人打到什么地步,可以控制到极为精细,说实话,两个吏员下棒子的时候,胳膊都没用劲,摔棒时连破风声都没有,曹充术叫得鬼哭狼嚎,纯粹是因为他太虚。
“怎么样,能说了吗。
你叫什么,籍贯是哪里的,这只是个教训,你要再不说,下次就真打残你了。”
张贺冷声吓唬道。
“我....嘶...我就算被你打死,我也不说。”
曹充术还敢犟嘴。
恐怕人都打死了,嘴还是硬的。
闻言,张贺眼中收起了玩闹的神情,什么人会一直不说自己的姓名,宁可被打死他也不说,那一定是身份敏感的人!
张贺朝属下使了个眼神,其中一人会意,转身离开,
要上大刑了!
“你,你们干什么?!”
曹充术声音颤抖,见那人拿回来一个夹板。
“套他手上。”
“你们是滥用私刑!”
冰凉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曹充术是真怕了,
危急之际,一道声音响起,
“张贺!留手!”
待看清来人后,曹充术喜极而泣,
来人正是田千秋,
“老田,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死在这了!”
田千秋也是吓了一激灵,张贺没卸下刑具,曹充术的身份极度可疑,张贺并不会因为和田千秋的交情,就无视这个隐患,除非是此人能说明白身份,
田千秋快步走到张贺面前,“快给他放了吧,都是误会!”
“他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放?”
张贺反问道。
一听这话,田千秋有些发懵,随后转头对着曹充术大吼道:“你姓甚名谁?如实说就好了,还藏着掖着做什么?作死啊你?!”
田千秋说得一点不夸张,张贺那是什么主?纯活阎王!若旁人遇上,恨不得马上把自己的底儿撂了,省的受皮肉之苦,曹充术可好,反其道而行之,这么一看,收拾他是真不冤枉!
曹充术回了口气,撑起身子,看向张贺:“呵呵,抓我进来容易,等会儿想放走我可难了!”
张贺挠挠头,看向田千秋,“这是哪位神仙啊。”
“曹充术,”田千秋直接报名。
“哦!”张贺长哦一声,“你就是曹充术啊,大司农署算不出仓粮,孔仅力荐你,说除了你没人能算得出。”
曹充术哼了一声。
就像碰瓷老大爷,往那一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