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家门。就听见婆婆张氏那破锣般的嗓音,沈翠云立刻浑身害怕得直抖。“二郎那一家子都死哪去了?这都快晌午了,沈翠云那个贱胚子还不滚回来做饭,是想饿死老娘吗?”然后就听见大哥陈长青的声音,“二郎昨天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听大哥这语气,陈长帆没听出半点关心,反倒是听出了些许的幸灾乐祸。都说亲兄弟上辈子是仇人,古往今来有多少亲兄弟因为分家而打得不可开交。如果二郎真死在外面了,那老陈家这些家当不就全都是他的了吗?院墙不高,两人的对话陈长帆跟沈翠云在墙外听得清清楚楚。本以为自己的便宜老娘会担心一下自己,可谁知老太婆下一句话直接让陈长帆破了防。“那个不成器的混账,死在外面了才好,正好把沈翠云那只瘟鸡跟那个小贱种也撵出去,能省不少粮食呢!”“娘,沈氏留下当牛做马,那个小贱种干脆卖了换粮……”砰的一声!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人影闯了进来,抬起拳头狠狠砸在陈大郎脸上!陈长帆怒不可遏,一拳接着一拳砸在陈长青脸上,“狗东西还编排我媳妇,还想卖我的崽!我锤不死你!”陈大郎捂住眼睛连连后退,手指缝里有鲜血溢出,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哎呦!我滴娘!”回过神来一看,原来是陈二郎这孬种?他瞪着一只独眼看向陈长帆,眼神中闪着一股狠意。这个窝囊废今天吃了豹子胆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着便扑了上去,两人打作一团。两兄弟打得盆摔罐碎,茅草乱飞,正在胶着之际,一道低沉的暴喝声却是突兀地响起。“都给老子住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黑瘦老汉,眉眼间与两兄弟有些相像。此时正一脸愤怒地蹬着院里的众人。老陈家的一家之主,陈树里。陈树里看着这满院子打得破盆烂瓦,两兄弟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谁先动的手?”陈树里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张氏扑到陈树里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老头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刚才可是二郎先动的手,二郎这一家子都坏了心了!”出乎意料的是。居然不是大郎哭诉,而是张氏率先哭着告状。听到这话,陈树里那阴沉的目光,顿时移到了陈长帆身上。“二郎,你看看你把你大哥打成什么样了?”衣服被扯烂,身上挂着彩的陈长帆听见这话。心都凉了半截。这爹娘太偏心了也!得亏他刚才下手狠,揍得那陈大郎现在还躺地上哼哼。见陈长帆不说话,张氏立刻就把气都撒在了沈翠云身上。她扯住沈翠云的领子,像是押犯人似的将其拖到陈树里跟前。张氏指着低眉顺眼的沈翠云破口大骂:“都是这只不下蛋的瘟鸡!跑出去跟二郎吹了什么妖风,回来就打了大郎!当初我就说不该娶这样的狐媚子进门!”沈翠云被拽了个趔趄,却又怯懦地不敢出声,只得强忍着委屈默默垂泪。见自家媳妇凭白受气,陈长帆窝着火将沈翠云扶了起来,张氏还想上手,陈长帆直接将其撞开。没想到张氏顺势往地上一倒,夸张地干号起来:“哎呦!没天理咯!儿子为了媳妇打老娘!还有没有王法啊?”陈长帆只是轻轻一撞,张氏就是一顿哭骂,怒斥陈长帆是不孝子,沈翠云是狐媚子精。陈树里见自己媳妇受了委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怒火撒在了沈翠云身上。“沈氏!你故意挑唆他们母子,到底安得是什么心?我们家平日里待你可不薄啊!”“爹,我没有挑唆,我只是见二郎一夜未归,落落又发着高烧……”沈翠云哭着辩解,可二老哪给她讲话的机会了?“你个瘟鸡!以为抱着孩子装个病就占理了?”张氏腾地从地上坐起来,脚步无比灵敏地迈出,对着还在襁褓里的落落狠狠拧了一把。“哇!”落落凄厉的哭声骤然响起。“看!哭声这么大!分明就是装病!”张氏得意地掐着腰摇晃着脑袋说道。脸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眼见自家娃娃被掐,陈长帆眼睛顿时红了,沈翠云也急了。她一把将张氏推开,连忙翻开襁褓查看落落的状态。“沈翠云你敢打婆婆!真是反了!”陈树里说着,就要去抄墙边藤条,打算狠狠抽这不孝儿媳一顿。没想到却被另一只手抢先拿到,“你要作甚?还想打老子不成?”陈树里瞪着手拿藤条的陈长帆,大声骂道。说着,他伸出手掌,等着陈长帆将藤条递到自己手中。谁知道嘎巴一声,就见到陈长帆一把将那藤条撅断了。“逆子,你要反啊?”他狠狠瞪向陈二郎,却对上一双双猩红的眼眸,陈树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