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的身体安康岂是小事,让母后身体染恙是本宫的失职。”
太后道:“让慧嫔留下陪我就行了。慧嫔活泼伶俐,有她在身边陪着,哀家这头疼都减缓了一些。”
咦?
怎么还是慧嫔?
皇后心心中不解,她以为太后赐了慧嫔那么多礼物,便是对她再无芥蒂。只是太后用的理由是侍疾,就算是皇上都没理由拦着慧嫔尽孝。皇后都这样想,更别提其他嫔妃了。
她们眼神翩飞一一原来太后换了种手段磋磨慧嫔啊。昨天那些赏赐,果然只是障眼法。
虞妙华早就在皇帝那边得了准信,她语气轻快地应了下来,笑容无忧无虑的,“能侍奉圣母娘娘,是嫔妾的荣幸。”其他嫔妃:慧嫔怕不是个傻的,等下有她哭的时候。侍疾这理由一出,连皇上都没法帮她了。
太后把她们的神态收进眼中,心中冷哼:这些人都不盼着慧嫔好,都把哀家这边当龙潭虎穴,哀家是那种会刻意磋磨小辈的恶人吗?还是慧嫔这孩子乖巧惹人怜爱。
她手一挥,让她们都走,只留下虞妙华一人。太后招了招手,让虞妙华过来,周嬷嬷现在是知道太后对虞妙华真正的态度的,早将绣墩给搬了过来,还冲着虞妙华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虞妙华谢过周嬷嬷,坐在绣墩上,“娘娘可有想吃的?”太后摇头,“你可知哀家为何将你留下?”虞妙华想了想,“因为我念佛经好听?”
太后差点喷笑出声,“哀家是为了让你抄佛经。”又是抄佛经?
皇上不是说太后已经解除对她的误会了吗?怎么还要罚她抄佛经?不对,看太后这态度又不太像是讨厌她。
虞妙华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嫔妾愚钝,还望太后为嫔妾解惑。”
太后说道:“你在宫中树敌不………
虞妙华震惊:太后她还真说出来了!
“昨日我们有了误会,保不齐日后被拿来做文章,扣你一个不孝的帽子。”虞妙华算是信了太后是真的要和她和解,不然也不会和她说这种掏心心掏肺的话。她摆出了认真倾听的表情,这让太后更有倾诉的欲望了。哎,她年纪大了,小辈们都不爱听她说话,只拿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哄她。“哀家这回留下你侍疾,为我抄写血经,待我身体痊愈,我看谁还能说你不孝。”
太后本人是不喜欢血经,但只是厌恶别人用这手段算计她,让她想起了那个女人。但世人就是吃这套,太后也不介意用用这手段。血经!所以要割血吗?
虞妙华想象一下,都觉得疼。等等,用血抄的话,真的不会失血过多吗?将她的惊慌看在眼中,太后不紧不慢说道:“朱砂已经备好了。”她又不是真为了折磨虞妙华,自然不会真用她的鲜血来抄。不过这孩子还真不会遮掩心事,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虞妙华松了口气,不用出血就好。
宫人们将一切都准备齐全,或许是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虞妙华是在太后寝宫抄的经书。
别的不说,太后身边的确卧虎藏龙,她一位看似不起眼的嬷嬷调出来的朱砂颜色写出来的效果和鲜血干涸后一模一样,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她原本以为一个早上都得抄写,结果抄完一卷,就有宫人捧上吃食。吃完东西后,话本和游记送了上来,给她打发时间。虞妙华捧着话本发呆,所以她一个早上就只需要抄一卷?这活轻松啊。在太后这边呆了一个早上,虞妙华还被留下来一同用午膳,太后才将她给放回去。
“陪哀家半天,你辛苦了,快回去歇歇,别累着自己了。”太后从手中褪下了一个玻璃种手镯赏赐她。其实根本没劳累到的虞妙华就这样领着侍疾的功劳,和太后的赏赐返回关雎宫。
她走之前,太后还让周嬷嬷往她手腕包扎了一圈。虞妙华眼皮抽搐地看着白布上渗出的红色痕迹,再看太后娘娘那高深莫测的表情。
感觉太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作为宫中的风云人物,虞妙华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大多数人的关注。消息灵通的人很快就知道她在太后那边抄了半天的经书才被放了回去。每日抄写经书的许昭仪收到消息后,憔悴的面容焕发出了光彩,“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被罚抄佛经,也等于是变相禁足,连宫门都出不去。每次抄佛经的时候,想到虞妙华收到了那么多好东西,她心中憋屈得很。她的心腹知道她的心结,想让她开心一些,把打听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止如此,慧嫔手腕还受伤了,用白色绫布包扎了好几圈,隐隐能够看到上面的血迹。”
许昭仪眼睛睁大,恶意流淌而出,“还是太后娘娘手段高超,用抄血经的方法折磨虞妙华,还能让她有苦说不出。”一对比,自己每天抄十卷经书也不算什么事了。至少她不用放血。许昭仪原本是想写血经的,显得有诚意,只是才割了一道,她就放弃了,太疼了,没必要这么伤害自己。
她心腹吃吃笑了,“能为太后娘娘抄血经,那是慧嫔的福气。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受不起这福分。”
许昭仪点点头,“看来我们先前猜得没错,太后昨日那些赏赐都是做给皇上看的。”
作为皇帝的生母,想要整治一个嫔妃都得用这种委婉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