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看着那个背影,愣在原地。
叶灵秀往这边走来,看向萧婉问道“怎么了?”
萧婉回过神来“没什么。”
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出现在这,而且,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更不可能是她!
叶灵秀轻声安慰着“想来宁远哥哥不日就要登基为帝,你身为他的妹妹,身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到那时,沈先生一定会发现你的好。”
萧婉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
希望如此!
……
月上中天。
一辆质朴的马车,停在路上。
玉姣领着两个丫鬟,站在路边,看向面前的沈寒时。
沈寒时淡淡道“车、人,都给你送到了。”
说到这,沈寒时开口喊了一句“书剑。”
书剑走上前来,将一个包裹扔给了春枝。
玉姣的眼神之中带着疑惑,沈寒时便解释道“里面是盘缠。”
玉姣听到这话连忙开口道“沈先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些银钱是万不可的……”
沈寒时冷声道“你且拿着吧。”
沈寒时的目光落在玉姣的肚子上,语气不冷不热“你的银钱,想必都在润州买了宅子,身上所剩无几,总不能让孩子跟着你吃苦。”
玉姣听了这话,忽然间觉得,鼻子又酸又涩。
沈寒时冷声道“走吧。”
玉姣看着沈寒时的行了礼。
沈寒时转身离开。
玉姣看着沈寒时寒了一句“沈先生,等一等。”
沈寒时定住脚步,转身看向玉姣。
月色笼在这个清隽的男子身上,衬的他仿若神祇临世,他梳理淡漠地看向玉姣“薛四姑娘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
玉姣动了动嘴唇,良久才问道“先生为什么,如此帮我?”
真的只是为了薛琅吗?
沈寒时看向玉姣,问道“想知道?”
沈寒时目光之中的淡漠,几乎遮挡不住眸子深处的汹涌。
玉姣有些后悔了,她不该问的。
此时沈寒时尚未回答,但玉姣只看沈寒时的神色,就已经明白了,那问题明明是她问的,但当沈寒时真想说出那个答案的时候,她有些畏惧了。
她开口道“那个,我就是随口问问,先生不必回答我。”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再逢,玉姣祝先生平步青云,也祝先生得遇良人。”
全部说完,玉姣也不敢去看沈寒时的神色。
玉姣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
玉姣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那个男子立在月色之下,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感。
她不敢听沈寒时的答案。
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
她这般、爱慕虚荣,贪图享乐,又把感情当儿戏的人,得不到萧宁远的真情是报应……也更配不上沈寒时的厚爱。
是的。
厚爱。
时至今日,玉姣很难再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沈寒时不喜欢她。
沈寒时那刻薄淡漠的表象下,似乎隐藏着一颗润物无声的真心。
是她不配。
她没有在最初的时候,守住两个人的婚约,亦没有在入伯爵府后挣扎过……她轻而易举的,就认了命,并且沿着命运设定好的轨迹,一步一步往上爬。
如今,得不到爱,亦得不到权势。
是她该承受的因果。
马车缓缓往前行进,沈寒时的影子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玉姣抬头往上看去,月色皎洁。
她在心中默默的,替沈寒时祈愿。
愿,沈寒时早日忘记不配的人,得到可以回报真心的人。
……
玉姣的心情有些差,腹中的孩子动了动,今天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的,玉姣腹中的孩子,未曾给玉姣添乱。
只是偶尔动一动,让玉姣察觉到,孩子是平安无事的。
新生命的存在,驱散了玉姣心中化不开的浓云,也让她把越发纷乱的心绪压了下去。
玉姣的马车走远了。
一个人影牵着马,从暗处走出来,对着沈寒时行礼“公子。”
若玉姣在此处,一定能认出来,这是青鱼。
沈寒时看向青鱼“如何?”
“属下已经将那人引开,保证他不会察觉到,薛姑娘的踪迹。”青鱼道。
沈寒时微微颔首,给予肯定“做得不错。”
“那接下来……”青鱼看着沈寒时问道。
沈寒时道“跟上她,护着她。”
“是。”青鱼领命而去。
书剑忧心忡忡地看向沈寒时“公子,您这又是何必呢?她既有了萧侯的孩子,回到宫中何尝不是一种出路?”
沈寒时淡淡道“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至少此时,玉姣若回到宫中,遇见的事情,未必是玉姣能承受得起的。
书剑叹息了一声“只是不知道,那薛姑娘是否知道,公子的一番苦心。”
瞧着,倒像是个没什么良心的,只念着那个同样没有良心的萧侯,倒是不回应自家公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