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蕴,能胜得过本尊五三之数的积攒?”
千臂菩萨脸上噙着狞意,却发现对方并未回应,仅是那张白净脸庞上,悄然挂上了一抹略带讥讽的笑。
见状,他神情微沉,脚下莲台倏然倒掠而出,天上的虚影也是在顷刻间停止了轰砸的动作。
沈仪好似早有预料,在其撤离的瞬间,操控着菩萨法相,猛地攥住了天上虚影的几条手臂。
“放肆!”
千臂菩萨暴喝一声,只见他踏着的那方莲台好像被无形大手拽住,压根逃脱不得。
早在沈仪显露出佛光的刹那,他便已经心生退意,故作狠厉,只是为了让对方暂避锋芒,方便自己抽身罢了。
但这小子全然不按常理行事,让他颇为费解。
“你的伤好了吗?”
沈仪随意掠起,同样掐了个指诀,刹那间,只见天际六臂齐齐挥舞,竟是像撕扯那布帛一般,将千臂菩萨的法相拉开了一条长长的豁口!
“……”
果位受损,千臂菩萨浑身巨震,脸庞上涌起一抹暗红。
他难以置信的看过去:“你怎么知道?”
自己真实的情况,放眼天下,也就只有西山府大殿内的两人,外加自己牵着的那条黑犬知晓。
将这尊菩萨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沈仪眸中终于是不加掩饰的泛起凶光。修为并不能简单的加算。
用尽所有皇气金丸后,除去损耗和失误,沈仪的菩萨果位来到了三六之数,但并不代表算上斩妖令后,就能直接再加三十三缕本源。
毕竟那只是外物而已。
哪怕将之发挥到极点,沈仪顶多也就是和这位千臂菩萨斗个旗鼓相当。
这还是在不考虑菩萨藏着什么底牌的情况下。
让沈仪如此笃定对方其实是想要逃离的原因,乃是当初严澜庭将军离开西山府后,留下的那句话。
对方与另外两位镇南将军说他胜了。
既然严将军胜了,还重伤到至今仍需闭关养伤,那面前的这位菩萨,大概率也就是外强中干罢了。
这也是为何沈仪要冒着风险留在此地等待千臂菩萨的原因。
若是等局势再恶化一些,恐怕对方在伤好之前,就再无孤身踏足神朝寻人的胆量了。
“你当初来西山府找寻本官,如今真见了面,为何又要走?”
伴随着话音,沈仪的菩萨法相拔地而起,斩妖令中蕴含的皇气呈现出浓郁黄云的模样,围绕周身,宛如一套缥缈的甲胄。
连续百十拳轰出,方才还威武霸气,颇有撑天之势的千臂法相,此刻却是被轰的节节败退,全然没有一战之力。
“噗!”
千臂菩萨苦苦支撑,面如猪肝。
耳畔之音犹如炸雷,让他不禁想要开口痛骂,本以为是此獠狼子野心,叛教而出,投靠了朝廷。
如今听了这句话方才知晓,对方竟然本就是朝廷中人。
然而他刚刚张开嘴,便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金色血浆。
千臂菩萨只得先调动法相,全力拦住了轰来的六枚大拳,这才借着喘息之机暴怒高吼道:
“我授你神通,传你大经,引你入教,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你若杀我,当属欺天灭祖,有悖人伦,受天地唾弃,该遭万世之劫!”
“……”
闻言,沈仪淡淡瞥了眼下方早已如遭雷击的黑犬。
不得不说,除去初来神州时的传经之恩,今日,自己又是再承了智空大师一次情。
若非有对方的前车之鉴,沈仪或许真的会受不住性命威胁,干脆真正拜入菩提教,借此来对抗神虚老祖,而非自己苦哈哈的四处寻找机会。
连这般虔诚的门中弟子,最终都只能落得化为牲畜的下场。
如此大教,不入也罢。
沈仪收回眸光,探出手掌,五指骤然紧攥。
伴随着他的动作,菩萨法相同样握拳,刹那间,风止云静。
伟岸的虚影猛然轰拳。
周身的黄云汇聚如龙,盘臂而出,犹如离弦之箭,在天幕中化作六道贯天长虹!
噗嗤!噗嗤!
六道长虹齐齐贯穿了天上的千臂法相,这尊遮天蔽日的虚影整个凝滞在空中,身上的大洞逐渐扩散,直至它再无法维持身躯完整,悄然间溃散在了天地间。
“你不必受万世之劫。”
天上响起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澈。
千臂菩萨感受着体内近乎崩碎的果位,脚下莲台碎裂,化作瓣纷飞,整个人脱力的朝山巅跌去,唯有双掌紧紧抠着心口衣襟,似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去护住自己的果位。
他轰然落地,连起身都来不及,更别提放什么狠话,便是手脚并用,撑着战栗的身躯,欲要爬下山去。
在其身后,一尊金色莲台悬立。
“你只需过我这一劫就行。”
墨衫青年垂手立于上方,犹如那高高在上的神佛。
他朝前方迈出一步,靴底便有祥云成阶,缓步走至千臂菩萨身后,随即猛地一脚踏在了这和尚的脊背上,将其狼狈逃窜的身影死死镇在了地上。
千臂菩萨惶然扭头看去,便是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