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么丢人。
可最后,她的手还是被娘一把扯开:“不送你去,谁给我们养家?”
“你哥不中,这个家就毁了。”
城主家的小厮拉着她的手往马车里拽,她的娘推着她的背朝前,她像块破抹布被人揉吧后顺手塞进了某个不见天日的角落。
她挣扎过,求过,但无济于事。
“她带哥走,我不怨,那是她的选择。”
曾经的庄芸或许在乎,计较,要死要活。
现在的庄芸懒得在乎,不想计较,自己苟活。
“但是大人,我知道我娘手不干净,可我们已经分家了,轮不着我在这儿替她受罪吧?”
庄芸偏偏脑袋,细长上扬的眼一扫胆怯,看向段宵。
“我就偷了点钱,您抓我关我没问题,但若要拿我抵我娘的命,那我无话可说,贱民斗不过官,自古以来就是这个理。更别说她的事只有我兄长知道,您就算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什么都不清楚。”
说罢她冷笑着闭上眼,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
段宵和隋月明交换了眼神,若不是庄成临死前那番话,他们可能还真被庄芸的演技给蒙骗过去了。
“千刀万剐倒也不至于。”隋月明蹲下身子,笑盈盈道,“其实我们刚才抓了个人,他说了些话还挺有趣的,你想见见他,听他说了什么吗?”
她指着脚边白布裹着的人,语气淡然:“掀开看看。”
庄芸像察觉到什么,她起身走到白布前,不知为何她的心脏突然爆发出史无前例的刺疼,只有死死掐住掌心肉才能勉强忍下痛意。
她伸手,轻轻拉开白布——露出了庄成那张写满不甘的,惨白的脸。
“啊!”庄芸尖叫一声,像被吓到似的后退几步跪下,捂着胸口剧烈地晃动,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兄,兄长!他怎么死了?他不是有那东西吗?”
“他被你们亲娘当做替死鬼,丢在了荒山里。”段宵踢了踢庄成已经僵硬的身体。
“你的娘也不见得有多爱庄成,这个世道里,她最爱的只有她自己。”
隋月明敛眸看去:“这是你想听到的答案吗?”
庄芸愣了愣,然后跌坐在地,惶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