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
“念旧?”
“缅怀?”
“还是说,单纯的无聊……”
空房犹如压抑的牢笼,四面封锁着门窗,静静伫立,没有灯光也没有暖气。
黑暗中,仅有冷风呼啸的声音在回荡。
许系抬起手掌,释放出与克里莎同根同源,但没有那般浩瀚的法则之力
“净化。”
凛冽的寒风瞬间平息。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地板,轻轻的荡起一层光晕。
旧屋重新恢复整洁了。
但那只是表象,屋子内部的腐朽,以及时光留下的磨痕,仍清晰印刻着,没被许系的魔法修复。
不是做不到。
而是觉得没意义。
“接下来……”,许系扫视一眼屋内,过于空荡的房间,并没有什么能坐的家具。
好在,还有老搭档可以坐。
啪嗒——
许系走至墙角,取出折叠状态的轮椅,将其打开拓展,轻车熟路地坐了上去。
手臂稍微发力。
带动轮子进行转动。
在细微的“吱呀”声中,许系的轮椅向前挪动,一圈圈循环着,直至停在旧屋的窗户口前。
“……”
月光照着轮椅,照着轮椅上的许系。
椅子与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在后方的地板,形成斜长如墨的晕染。
空寂的房屋。
许系轻笑了几声,但很快,笑声又化作缅怀和复杂。
“以前的时候,总想着脱离轮椅,恢复健全的双脚去行走。”
“结果现在,反倒有些回忆以前的日子。”
许系坐在轮椅上。
像以前瘸了腿的时候那般。
静待窗口,凝望外界街道的霓虹,看着人们交谈的笑颜,感受那份淡淡的烟火气。
很安静。
很孤寂。
为什么今晚会特意来这呢?
许系觉得,或许是受了老师和阿牛的影响。
看着曾经的老师和伙伴,走向各自美好的未来,那份源自时光的交错感,使得许系感慨良多。
“模拟世界,现实世界。”
“多次模拟经历的叠加,也是让我的心态,成长了很多。”
夜幕低垂。
寒风轻吟。
许系推开了窗户,让那冷风肆意吹进屋内。
感受冷风吹过脸颊,又擦过脖颈,以那冰冷的触感,感知着世界的真实。
并不是自虐。
只是单纯的想要看清外界。
但有人不愿许系这么做。
她从后方的阴影走出,步伐无声,动作精准,在许系的诧异里合上窗户。
“导师,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
安静的房间内,回响着平静的声音。
如同静静流淌的微小溪流,毫无起伏波动,却又莫名的纯粹空灵。
“嗯,下次不会了,克里莎。”
许系顿了顿。
迟疑着看向来者,看向那与月光交融的灰银长发,终是忍不住问道
“克里莎,你怎么会在这?”
“注视着您,倾听着您,感知着您,因您的需要,所以时刻出现。”
克里莎的回答很简单。
她一直关注着许系,无时不刻,每分每秒,从未有过片刻的松懈,只要许系需要,魔女就会第一时间抵达。
但。
听完这样的回答,许系仍有疑惑。
“我不是屏蔽了时空波动和去向吗?”
对此,克里莎沉默半响,伸出手指,指向了许系戴着的项链。
至高的冠冕。
那是源自至高魔女的软饭。
“您使用的……是我的力量。”
许系也沉默了。
很好,很强大。
是他疏忽了。
本打算一个人静静,缅怀下曾经的时光,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做不到了。
“坐下吧,克里莎”,许系抬手汇聚月光,想以光魔法塑造一把椅子,但魔女拒绝了这项提议。
“导师,我站着就可以了……”
灰银的发丝静静垂落。
有部分落在了许系的脖颈。
魔女来到许系身后,轻轻推着轮椅,帮助许系保持轮椅的稳定。
尽管这是一项没必要的举动。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表情淡漠,动作专注,站姿端正无比,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极其忠诚的女仆。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克里莎。”
“是,导师。”
知道,但不改。
魔女在有些时候,性格出乎意料的倔强。
比如现在,她怎么也不肯落座,坚持帮许系扶稳轮椅,哪怕许系没有伤疾,只是出于缅怀才坐上老轮椅。
对此,许系也只能听之任之。
“导师。”
“您为什么,会来这里?”
房屋空寂。
克里莎推着轮椅,以平静的困惑语气,向许系询问道。
她不理解,许系为什么要离开庭院,特意回到这曾经的旧屋,只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