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康被打得一瘸一拐地走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鼻青脸肿的狗腿子。
显然,今日之辱让他恨不得钻地缝。
他走得颇为急切,生怕再晚一点,被秦羽突然改变主意叫回去续一顿揍。
人群自觉地分出一条道来,目送陆康离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秦羽站在原地,唇边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脸上的那点狠劲瞬间消失殆尽,换上了人畜无害的表情,声音轻快地喊道:“还有没有人要吃串儿啊?饿了半天,就等这口烤串了!”
围观的百姓噤若寒蝉,纷纷后退半步。
他们显然还记得秦羽前脚刚打人、后脚刚讹钱的场景,一个个摆头摇得像拨浪鼓。
“呵,还挺讲究。”
秦羽自顾自嘟囔了一句,“不过确实,见了血的烤串,味道可能不太好。”
反正一万两银子到手了,也不差这点烤串的钱。
站在秦羽旁边的霍木迟疑了一下,挠了挠头,“要是没人买,那些肉咋办?”
“那块肉?”
秦羽听完挑了挑眉,“就瞧你那点出息吧,拿回去咱们自己吃!”
“自己吃?”霍木深吸了一口气,满脸不可置信,“不是,爷,您可别开玩笑了吧。那要我——”
他伸出手指指自己,一脸惊恐,“还得守炉子扇火翻肉串?!”
“对啊。”秦羽耸了耸肩,“不然呢?”
霍木险些没蹦起来,“爷,我是护卫!护卫可不是干这种活儿的!再说了,我刚才那几脚踹得多英勇啊?”
秦羽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霍木,这你就不懂了吧。人这一生啊,总得体验点新鲜事儿。”
“烤串,这种手艺活,多少人想学还学不到呢。”
霍木欲哭无泪,内心疯狂咆哮:王爷啊,您是八贤王啊!怎么能沦落到亲自烤串的地步!
关键是,您还不烤,让我烤!我堂堂王府护卫,竟然成了烤串师傅!
就在霍木内心戏十足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老板,这串,我要了。”
秦羽抬头,只见一群蒙着脸的黑衣人,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地挤了过来。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个个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认出来似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黑衣人心里也直打鼓。
妈呀,这可是八贤王啊!
要是被他认出来,他们蒋家亲卫的脸往哪儿搁?尤其是其中几个曾经跟过秦羽的,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当年,他们跟着八贤王,那也是威风凛凛,谁敢不敬?
如今,他们的王爷竟然沦落到……卖烤串?!
人群中,一个亲卫看着秦羽忙碌的身影,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呜呜呜,他们一世英名的八贤王哦,怎么就……唉!
霍木更想哭了。
这群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本来就够郁闷的了,现在还要伺候这帮大爷。
他认命地拿起肉串,开始翻烤。
心里不停地嘀咕:我容易吗我?王爷不烤,我烤!我手都烤软了!
好不容易排队老半天,终于轮到这群黑衣人了。
霍木将烤好的肉串递了过去,心里默默祈祷:赶紧吃完赶紧走,别让我再遭罪了!
为首的黑衣人接过肉串,僵硬地咬了一口,然后违心地称赞道:“串……好吃。”
他偷偷瞄了一眼秦羽,又连忙改口,“姐……不,秦老板,打赏给你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千两银票,递了过去。
秦羽看着那厚厚一沓银票,嘴角抽搐了一下。
呵,真当他不知道是谁?这拙劣的演技,这熟悉的声音,还有这出手阔绰的打赏,除了他那不着调的二王舅蒋双喜,还能有谁?
他伸手接过银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下了那人的面罩。
果然,露出一张略显尴尬的脸,正是蒋双喜。
秦羽看着蒋双喜那张略显尴尬又有点讨好的脸,头疼地叹了口气,斜睨着他:“你咋在这儿?陛下不是让你闭门思过吗?”
蒋双喜差点没被噎住。他翻了个白眼,一脸义愤填膺,“姐夫!我这不是心疼你吗?你可是咱大渊的八贤王,立下多少赫赫战功!结果现在到街头——卖烤串?你说说,那该死的女——”
秦羽眉心一抽,立刻抬起手作势要拍他一个满脑壳。
蒋双喜火速闭嘴,咽回到嘴边的大逆不道,缩了缩脖子:“不说,不说了成吧?”
“知道就好。”秦羽放下手,扫了他一眼,“光说没用。你啊,清闲日子过得太久,都不知道啥叫靠谱了。”
蒋双喜伸手摸了摸自己没受伤的后脑勺,小声嘟囔着:“姐夫,在这小摊儿上烤串就靠谱了……”
“别光顾着嫌弃。”
秦羽抱起胳膊,冷冷盯着蒋双喜,“我问你,你跑这儿来,陛下知道吗?还是说你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提到这个问题,蒋双喜的脸瞬间僵了,抿了抿嘴,目光飘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