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一条长痕,一抹虚淡剑光自其中飞出,垂落众人身前,显出徐行的形貌。
他刚一落地,便注意到身下这尊青铜大鼎,体内那枚符箓剧烈震荡,令这尊大鼎亦是嗡嗡作响,鸣声沉闷。
徐行眉头一皱,取出“真武昊天境”,镜光旷照,遍布方圆百里,细细体察每一寸虚空结构的变化,试图捕捉到些许痕迹。
十万大山中的灵穴、灵窟,其实都可以视为一种自辟虚空的雏形,似乎在此处,天地法则的限制格外宽松。
这也导致,此处的虚空结构颇为复杂,饶是以徐行的虚空神通造诣,也需“真武昊天镜”相助,才能遍观无碍。
不过即便如此,徐行仍是没有任何发现,仿佛这尊大鼎当真只是凭空出现,没有任何来处。
就如他徐某人一般……
徐行想到这里,神容一肃,再次运起“十二玉楼天外音”,将自身形神尽数拔升,融入剑意中,清音缥缈,顷刻十转。进入这种超然视角后,徐行终于从体内那枚残符的震荡中,察觉到了不一样的讯息。
他的耳边像是响起滔滔水声,彷如踏入了一片无垠大海中。
四处是波涛汹涌,水中龙蛇起伏,崖畔巨猿长啸,目之所及的天地,尽是上古蛮荒之气。
除了活物外,更多的还是种种残破兵刃、甲胄,却不见任何一具尸首,像是已被无尽大海吞没。
下一刹那,巨浪滔天。
水波中,一对燃着金焰的眼眸,朝徐行漠然投来一瞥,两者间的无形联系,立时切断。
徐行浑身一震,臻至十转境界的剑吟清音当即中断,退出了这般超然境界,重新显化于世。
南宫恨虽是不曾见到那一方世界的真容,却也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凶厉凶狂之意,从天而降,毛发耸立,眼眸圆睁。
徐行又是一震,方才按剑而立,缓缓吐出一口气,却只沉吟不语,并未开口。
南宫恨则是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走上前来,以一种众人不曾见过的肃然姿态,开口问道:
“刚才那气息,莫非是秘境中的存在,你感应到了?”
徐行颔首,目中犹有震撼,叹道:
“只怕,当真是一头真仙级数的神兽,这一次,咱们要做好准备了,这个秘境,来头不小。
我虽是没有找到准确路径,却也察觉到,半年后,便是秘境彻底开启之日……”
其实与其说是开启,倒不如说是靠近。
徐行能够感知得到,这处秘境并非是被封印于此界,而是通过虚空乱流,从某个世界“漂流”过来。
也就是说,半年后,这座秘境才会正式抵达此界。
徐行言毕,望向身下这尊青铜鼎,一拂袖,以真气将之托起,又道:
“罢了,先回凭天峰,咱们合计一番,提前做些布置。”
南宫恨自从认识徐行以来,就没听他说过,“做些布置”这种话,可见那座秘境、以及秘境中的存在,究竟是何等可怖。
一头至少真仙级数的神兽,又和禹王有关,莫非真是上古那场大战的幸存者?
可是,禹王当年平定水患,功德圆满后,不是已带着十万洪荒水魔,以及无支祁、相柳两大妖神,破空飞升了?
这尊鼎和那座秘境,究竟又是从何而来?
虽然不知道其来处,但徐行却知道,这座秘境出世,定然又会引来一场大战。
远的不说,这处秘境一路“漂流”而来,定然会影响此界原本的虚空结构,对本土“秘境”的影响更是尤为大。
而如今海境下,还镇压着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龙涎口,那位总理山河大灵官,也还居于其中。
若是当真到了那时,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饶是以徐行的虚空神通造诣,都难以预测。
念及此处,徐行心中那因一场大战结束,正式开宗立派的喜悦,已经彻底散去,只存一片时不我待的沉重。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至少还有数年到十年的时间,慢慢研究旁门道法,开辟出一条证道长生,登临真仙业位的道途。
如今看来,这种料想还是太过乐观。
徐行完全可以猜测到,这座秘境若是处理不好,必将成为彻底引爆正魔大战的导火索。
甚至有可能,魔门中人对此早有布置,如若不然,紫荆神君此前何来?
得知此事后,左擎天、柳毅、南宫恨三人的心绪,也如徐行一般,变得无比沉重。
他们本还以为,这处秘境将会成为平天教未来的立足根基,正如符箓三宗的三大洞天一般。
谁能想到,这非但不是福地,反倒是一个即将爆发,且难以消除的隐患。
徐行本来正在思考,如何以最快的方式,抵达真仙境界,以应对即将来临的挑战,那尊大鼎便又嗡鸣起来,传出一道讯息。
那赫然是一篇致力于定鼎天地,梳理山河,包罗无数玄机的法诀,其风貌与如今的符箓道法大不相同,颇有上古之风。
徐行的神念只是粗略一扫,就知道此法虽不完整,却绝不在“上清大洞真经”之下,甚至犹有胜之。
这是《禹贡?!
对这门禹皇毕生心血所凝,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