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深冬,成片成片皑皑白雪,在马背上奔跑起来,脸都被小冰渣子刮得呼呼地疼,桑冉白蜷缩着脖子,鼻子冻得通红。
傅辞心绪辗转,就这么盯着桑冉白看了好一会儿,细碎的长发,小巧的鼻尖,扇羽般的睫毛··
他怎么从来没有留意过,她竟也有如此娇俏的一面。
“我们是来这看雪的?”桑冉白看了眼眼前的雪,下意识地抓起一把积雪。
傅辞思索片刻,还是从腰间取下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勃朗宁,放在他宽大的手心,竟是能被整个覆灭。
桑冉白的目光很快就注意到他手上那把小小精致的勃朗宁手枪,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夸张地掩面,眼神里藏不住的羡慕:“这把是比利时造的,这么小小的一只,很罕见吧。”
傅辞很少见到桑冉白露出这样生动的神情,以往每次见到她总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可如今,仅仅是一把小小的手枪,便能让她如此兴奋。
傅辞被她的模样打动,不假思索地将枪递到桑冉白跟前,抬眼看她,目光里带着温柔与宠溺:“你拿着试试手?”
求之不得···
桑冉白一把接过傅辞手里的勃朗宁,仔细地端详着,放在掌心颠了颠重量:“嘿,真轻··听说这款勃朗宁出场的时候就是一对儿的,还有一只呢?”
知道的真不少。
傅辞察觉出她细微的目光,没等她开口,便淡声说道:
“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傅辞话刚说出口,桑冉白快速地将手枪塞到了傅辞的手里,同时忙不迭地摆手拒绝:
“不行,不行,君子不夺人所好。”
傅辞懊恼着,埋怨自己嘴笨,刚才应该找个更好点的说辞,这把明明准备送出去的手枪,这会儿又沉甸甸地回到了他的手里。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垂眼去看桑冉白手掌,小巧纤细,同这把手枪很配。
“军营里我有的便是枪了,我一个大男人拿着这么一把小玩意儿,实在上不了台面··”
傅辞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着:
“而且,最近母亲总是夸你,这把手枪就给你当作新年礼物了,也算是母亲的一点心意。”
桑冉白本就对它垂涎欲滴,见傅辞徐声慢语地讲着。
“既然是新年礼物,那我便不客气了。”
还未等傅辞回过神来,桑冉白迅速地从他的手心拿过,手指下意识地扣动着扳机。
忽然半眯着眼睛,将枪口对着傅辞的额间,嘴角上扬着。
傅辞一怔,不禁抬眼看向她。
然而还没等傅辞做出更多的反应,桑冉白已经随手收回手枪,拿在手上把玩着,眉目舒展地抚摸着。
傅辞一脸探究地盯着桑冉白打量。
那双清透乌黑的眼眸流转着,将喜欢都全写在了眼睛里。
这样的桑冉白,瞧着天真纯净乖巧可人。
傅辞薄唇上扬,轻挑眉梢,故意逗她。
“怎么?不是新年礼物,你还不收了,多少人惦记着本帅手里的这把勃朗宁。”
桑冉白眨眨眼,随手取下腰间的那把略显破旧的枪动作潇洒地扔到了一旁,嘴里细声嗔嚅着:
“惦记这款型号的,应该都是女人吧。”
“·······”
傅辞哑然失语。
她竟可以玩笑般地将这话随意地说出口。
桑冉白见傅辞视线幽幽盯着自己看,若有所思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
“今早,阿霞嬷嬷拿了一盆梅花,说是今年除夕让您带着几房太太去老宅过除夕。”
傅辞沉默。
往年这些节日,母亲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年怎么转了性子,让大家一会儿去老宅过除夕。
傅辞负手蹬脚,一把跨在了马上,伸出手将桑冉白一并带上,念叨了一句:
“手这么冷,记得要揣个暖壶”
马儿悠悠地往前走着,不乏沉稳,桑冉白被迫靠在傅辞的胸膛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
傅辞低头看了眼,见她一动不动靠着,登时鼻腔里溢出一声笑。
“怎么?本帅好心提醒你,你还不领情?”
桑冉白心说,你还是之前那样比较正常。
这大雪天,往外瞎跑什么?
她不情不愿地抿了抿嘴,点点头,干脆轻声细语咕哝着老实说道。
“往年,我也是没有揣暖壶的习惯,少帅也觉得没什么···”
啧,还怪起他了。
傅辞眉心挑了挑,低声说道:“那接下来每年都让人备着。”
桑冉白缄默了许久。
失忆的三年时间里,她每一刻都期盼着,傅辞若是这样的夫君便好了。
现在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却不再是过去的督军夫人了。
恢复记忆之后,她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白狼山的二当家··
傅辞一手握着缰绳,感觉到她的情绪,黑瞳暗了暗。
“你在想什么?”
桑冉白摇头:“没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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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