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溯陪着刘起一直走到最后一阶台阶才停住脚步,他对着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的刘起微笑道:“再见。”
刘起下了最后一阶台阶,却没有走,而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言溯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他的模样,眼神相当冷漠,声调却很温和,“怎么了?”
“难道……刚才……”刘起结结巴巴地说,“难道你真的相信梁倾和秦州昱刚才只是在告别吗?”
他终于鼓起勇气把话说完,抬头去看言溯。
言溯对他的问题显得很诧异,他愣了一秒,又笑道:“不然呢?”
“他们看上去似乎并不只是朋友的关系……我觉得……”
他话未说完,言溯就又重复了一次,这次他加重了语调,“不然呢?”
刘起猛地一惊,再去看他,发现他面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酷的脸,最令他颤栗的则是言溯那一双带着寒意的眼睛。
他张着嘴,瞪大了眼睛,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
“不然呢?”言溯第三次问道,他的语气变得相当强硬。
一滴冷汗从刘起的额头上滑落,他迅速地说:“他们只是在告别,没有别的可能了。”
言溯从他的身上移开视线,不紧不慢地说:“在社交场上,我们与不认识的人见面为了表达友好偶尔也会互相拥抱,难道这种拥抱也能说明什么吗?”
没有听到刘起的回答,他的表情开始不悦,而且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这番话我只说一次,我希望你能明白,尽管事实如此,但我依旧不希望有任何流言影响到我和小倾的感情。”
刘起注意到他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闪着凌厉的光,口气几乎可是算得上是在警告,“你明白吗?”
刘起脸色煞白,僵硬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刚才的情况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似乎是他的识趣让言溯的心情好转,言溯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笑容,他点了点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道:“辛苦你带我过来,过几天我会安排礼物让人带给你。”
刘起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
言溯再次打断了他,坚定地说:“一定要的。”
刘起从他的话里就知道这笔“封口费”他是不收也得收了,他咽下了自己未说完的话,改口道:“谢谢。”
“再见。”
言溯平静地说,注视着刘起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内后,才转身朝台阶上走去。
再一次回到看台上的时候,秦州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梁倾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他顿住脚步,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走到她面前,“他呢?”
“走了。”
“走了?”言溯冷笑道,“他不怕我朝你发火吗?”
“你会吗?”梁倾蓦地抬起眼看着他。
三个字重重砸在言溯的心头,他的瞳孔晃动了一下,随后转移视线,一言不发地往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你在生气。”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言溯瞥了她一眼,终于开口说话,“还是我应该感谢你们只是在拥抱,而不是在接吻?”
想起刚才自己对刘起的说辞,他嘲弄地补充道:“不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把那解释为‘Goodbye kiss’。”
他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对梁倾的作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言溯,眼神有些复杂。
言溯没有得到她的答复,扭头去看她,两人的视线打了个正着。
言溯被她的视线看得不知怎地有些紧张,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挪动了下位置,“你干什么?”
“言溯,”梁倾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他的脸上,突然问,“你喜欢我吗?”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言溯措手不及,让他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滞了,但很快地,他的脸上就浮出了一种遇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时才会出现的笑容,“怎么可能?”
梁倾没有因为他的回答感到受伤,而是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也觉得荒谬。”
荒谬吗?
那种被针扎的疼痛感再次出现,令言溯感到胸口憋闷,他有些恼怒道:“既然荒谬,你又为什么要问?”
“刚才州昱离开的时候,他让我向你道歉。”梁倾转述道,“为他曾经说你接近我是‘不怀好意’的事情。”
梁倾在言溯复杂的目光中继续说道:“他说他等到今晚才发现你是真的喜欢我,他为他的‘自以为是’向你道歉。”
“还有呢?”言溯问。
“没有了,他只对我说了这些。”
梁倾想到言溯对秦州昱没来由的恨意,她隐隐觉得似乎与这件事有关,于是她顺势问道:“所以当时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说他不懂爱,不会爱自己,也不会爱别人。
言溯无声地冷笑,秦州昱的道歉并没有使他的厌恶消退半分,甚至于让他更讨厌。
他凭什么擅自揣测他的感情?
当初随随便便地认为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