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由一愣:“不知令尊是?”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不远处便传来婢女的呼唤声“女君~女君~”。
那少女闻言顿时有些懊恼的拍了下脑门:“诶呀,又玩过头了!”
说罢这少女便提着襦裙准备溜走。
不过临走之时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转头奶凶奶凶的瞪了魏哲一眼。
“不许说你见过我!”
说罢,这蓝衣少女便像一头小鹿般熟稔的消失在花园深处。
见此情形,魏哲当即忍不住失笑的摇了摇头。
……
且不说魏哲事后如何找到仆役再度回到正堂。
戏志才这边倒是与管岳言谈甚欢,似乎颇为投机。
当看见魏哲回来后,戏志才则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魏哲见状心中的顾虑这才放下,只当管翁是有意交好自己为生意铺路,于是接下来在酒桌上亦是十分随意,直到管翁问出那句话:
“魏君应该尚未娶妻吧?”
“未曾。”
“那可有定下婚约?”
“嗯?并未有过婚约。”
聊到这里,魏哲哪里还不知道自家遇到了什么。
难怪管岳那老头一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都快把他看毛了。
想到这里,魏哲悄然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戏志才一眼。
这家伙肯定猜出来了,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不过管翁说到这里便点到为止了,毕竟再谈下去就有失颜面了。
便是管岳再如何满意这个女婿,也不可能当面说要嫁女于他。
倘若魏哲有意,后面便该他找媒人主动上门提亲了。
而宴席进行到这里,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于是带着复杂的心情,魏哲强打起精神与戏志才告辞离开。
然而刚离开管氏坞,魏哲就挟持着戏志才上了马车。
见魏哲面色不善,戏志才当即连忙开口辩解道:“明公何必动怒,这难道不是一桩好姻缘么?”
魏哲闻言不由怔住了,先前只觉得突然还真没有细想。
而见魏哲这幅模样,戏志才又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朱虚管氏虽只是寒门,但毕竟是先贤管夷吾之后,族中还有管幼安这样的名士,并非一般的寒素门第。”
“况且管氏素有经商之风,如今家资巨万更非一般豪强可比。”
“若有管氏相助,明公在带方行事定能事半功倍!”
此言一出,顿时彻底说服了魏哲。
确实,带方地处海东深处,位置甚至比辽东郡还要偏远。如果没有海路的帮助,仅靠陆路他恐怕要举步维艰。
虽然朱虚管氏并不是东莱大族右姓,也比不上洛阳那些士族大家。
可魏哲也不是什么名门贵公子呀?
毫不客气的说,管岳能看上魏哲已经是抬爱了。
毕竟以他家的实力,找一个地方小士族联姻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对于如今的魏哲来说,管氏淑女还真是一个难得的良配。
不知道为什么,魏哲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蓝色的身影。
念及此处,魏哲当即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直接果断的做出决定。
……
与此同时,在送走了两人之后管翁也有些不解的问道:“兄长,有必要这么着急吗?阿葵明年才是及笄之龄,尚且有时间好好寻摸呀!”
“阿葵”便是魏哲偶遇的那个蓝衣少女。
因其幼时尤喜吃葵菜,这才有了这么一个乳名。
不过管翁虽也欣赏魏哲,但是却不理解自家兄长为何一眼就看中他了。
然而管岳闻言却一脸无奈的轻叹道:“时光易老,良人难求!”
管岳又何尝不想多陪女儿几年,可好郎君哪里那么容易找呀。
至于与地方士族联姻,那更是属于无奈之举了。
毕竟他瞧得上的士族未必会把朱虚管氏放在眼里;想要和朱虚管氏联姻的地方小士族,他又未必瞧得上。
看似管氏淑女的选择很多,可实则却并没有什么优先选择权。
不过见自家弟弟还有些不明白,管岳当即恨铁不成钢的嫌弃道:“你莫不是经商太久,连脑子都淤堵了?我朱虚管氏难道真要当一个商贾世家么?”
“那魏哲虽然只是玄菟郡豪强子,家世浅薄,可其人却非凡品,如今又值动荡之时,说不准哪日其人便扶摇直上,位居三公了。”
“届时有此姻亲提携,我家说不准亦可重现先祖荣光!”
说到这里,管岳也是一阵心累。
别看他家总自称是管仲之后,可那都快过去一千年了。
这么些年下来管仲后人在天下也多有血脉分支,可大多都泯然众人矣。
管岳的九世祖管少卿在前汉时期倒是官至燕令,但也就如此而已了。
可以说朱虚管氏这么多年全靠先祖管仲撑着,否则连寒门都算不上,只能沦为地方豪强,乃至于商贾之流。
前些年族中倒是好不容易出了个管宁,机缘巧合成为了海内名士,管岳本以为看到宗族复兴的曙光了,却没想到这厮偏偏不想当官,只想做一山野隐士,气得管岳差点提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