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的。
不过当时太过仓促,没有找到万斛大船,只能连人带马挤一挤了,就这还是分两艘船才运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导致魏哲在航行途中一不小心落水了。
……
翌日,东莱郡黄县。
再次故地重游,魏哲的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遥想半年前初到此世的时候,他就是在东莱郡渡过的新手期。
相比之下,太史慈的想法就要简单多了。
实际上自从进入东莱郡范围之后,他就不自觉的加快速度。
魏哲知道他这是归心似箭,便索性过黄县而不入,直抵陈乡。
不过魏哲一行五百骑声势太大,还未进入陈乡便在官道上被拦下了。只见传舍走出一位皂衣赤帻的老者,面带戒惧的看向众人。
没办法,黄巾之乱余波尚未平息,任谁也不会对这样的一支队伍视若无睹。
不过心中虽然忧虑,这老者还是小心开口道:
“鄙人乃本地乡啬夫,请问诸位贵人来我陈乡可有何事?”
闻听此言魏哲刚想开口,一旁的太史慈便忍不住勒马越众而出。
“杜翁,是我呀,太史子义,你莫不是连我都不认识了。”只见太史慈笑呵呵的下马朝老者躬身一礼,而后指着身后众骑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并非黄巾歹人。”
那杜姓乡啬夫在认出太史慈后倒是眉头微松,可笑容依旧有些勉强。
倘若不是太史慈往日在乡里名声不错,他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从贼了。
马上的魏哲见状当即哈哈一笑道:“子义,你且先行归家吧,莫让老夫人久等了,我等稍后再去拜见。”
见此情形,归心似箭的太史慈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啰嗦,当即拍马而去。
而这边魏哲下马之后也没觉得冒犯,反而主动将几样物件递了过去。
“杜君,这便是我的告身与符传,还请验看。”
本朝立国百余年,关于官员上任自然早已有一套完整流程。
为了防止他人冒名顶替为官,如今地方官员上任都需要有本人“告身”与朝堂“旨授”,将官员的样貌、年龄、出身都交代清楚。
其中最关键的是,需要一个“赴任符”。
所谓“赴任符”,其实就是一种凭证。
通常用竹子制成,长六寸,分为两部分,两部分合在一起才能使用。
官员需要持此符到任职处报到,如果在赴任途中遗失或损坏了“符”,都需要书写情况说明缘由,并尽快补办新的凭证。
乐浪郡太守府只有见到“告身”与朝堂“旨授”,合过“赴任符”,才会派人领魏哲去带方县赴任。
如此严密的程序,从理论上算是杜绝了冒名上任的情况。
除此之外,尚书台还会赐予地方官员“出入符”与“吏家属出入符”,以方便官员赴任的途中通过各处关卡。
就比如魏哲手中的“吏家属出入符”上便写明了他赴任时的随从人员数量以及使用的交通工具。
若非如此,魏哲也不可能带着五百骑一路穿州过县来到此处。
当然,这套规矩在本朝初年的时候执行的还是比较到位的。
可是百余年过去了,有些规矩自然不那么被重视了。
也就是刚刚才经历过黄巾之乱,各地都提高了警惕,魏哲才会受到盘查,否则按照往年的惯例,看到这一群形容彪悍的精骑,乡啬夫早就自动耳聋眼瞎了。
事实上这套流程也确实好用。
那乡啬夫在验看符传后确认无误,方才在记簿上写道:
“中平元年十一月甲辰,洛阳与乐浪为出入六寸符券,齿百,第九五九号;符合以从事……”
简末序号其实就是符的编号,在符左上角的刻齿处有写明。
魏哲一开始看见符传的时候,其实也有些诧异。
只能说大汉朝有很多规矩其实都挺好的,只可惜没有执行到位。
不过魏哲看罢顿时不由疑惑道:“中平元年?”
那乡啬夫见状当即主动解释道:“吾等也是昨日方收到的旨意,今上决定大赦天下,改元中平。”
说罢老者还朝魏哲拱了拱手,歉意道:“方才皆职责所系,魏公勿怪!”
魏哲闻言只是随和一笑,并未在意。
相比之下他更好奇朝廷的动向,要知道一路行来他可没时间打听消息。
那乡啬夫闻言当即快步走进传舍主动将邸报取出交由魏哲翻阅。
毕竟这位贵人望之不过二十多岁,但却已然执掌一方大县,谁知道有什么背景,老者自然不敢得罪。
再说这些消息也都不值钱,换个乡亭照样能打听到。
所谓邸报其实没有什么秘闻,完全就是一种通报性的公告。主要就是定期把皇帝的谕旨、诏书、臣僚奏议等官方文书以及宫廷大事等信息,写在竹简上或绢帛上,然后由信使骑着快马,通过秦朝建立起来的驿道,传送给各郡知晓,以免地方与中央产生隔阂。
因为各郡在洛阳都设有“专邸”,故此称为“邸报”。
……
片刻之后,只见魏哲眉头微皱的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