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熙冷漠地睇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十六皇子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道：“我听说那贵妃貌若天仙，所以才把父皇迷的七荤八素。”
说完眼珠子一转，歪头问：“九哥，你见过吗？”
贺兰熙不语，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十六皇子晃着踩不到地的脚，视线扫过太子身边围的一圈人，小声嘟囔：“听说太子哥哥见过，那贵妃还是那新科状元的未婚妻，不过现在那状元进牢里了，十三姐姐又得找新的驸马了……”
他说的颠三倒四，这些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显然他查得一清二楚。
贺兰熙终于赏了他一个阴霾的眼神，语气没有波澜，“十六弟，有时候知道的事越多死得越快。”
十六皇子立刻兴高采烈道：“那九哥你是不是知道的比我多？”
贺兰熙眸色一狠，不善地盯着他。
回应他的是对方不怕死的笑颜。
就在两人无声对弈时，那厢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十六皇子笑脸一收，微微坐正，有些心不在焉地随着众人一起望向门口，一抹如火的身影在他猫瞳中荡开，他睁大眼。
老皇帝右手牵着新贵妃，左手跟着皇后，在最高位置上落座。
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行礼参拜，众人才蓦然回神，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卿卿坐在老皇帝身边接受朝拜，等老皇帝让他们落座了她一眼就看见下方不远的贺兰熙，同样还有更前面一点的太子。
两人或是垂眸饮酒或是抿唇看地，没人敢直视高位上该万人瞩目的人儿。
老皇帝满意的点头，“开始吧。”
随着太监高昂的声音落下，宫宴开始，轻盈的舞姬鱼贯而出。
曼妙的身姿以及优美的舞蹈以往能轻易抓住官员们的眼球，如今却无人观赏，余光都在往高位上那位贵妃身上飘。
文官武官较年轻的已经红了脸，满心的惊艳和悸动，大胆一点的就借着酒劲趁皇上未注意便偷偷看过去。
再看一眼比第一眼悸动更甚，一名文官看痴了，直到一旁的同僚猛地扯他一把才迅速回神，在皇上看来时低下头。
背脊一股冷汗往外冒，心却是滚烫的。
怪不得皇上这把年纪还这般糊涂，这般容颜怕是神仙看了都把持不住。
在场也只有卿卿是认真看的，一旁的老皇帝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这说那。
一旁的皇后不免有些唏嘘，她跟了皇上三十余年，还从未见过他对谁这般小心翼翼过。
不过……
皇后看向贵妃那张美到极致令人生醉的侧颜，又觉这是理所当然，试问谁能对这这样的人儿说一句重话。
她心中多少有几分庆幸，庆幸这贵妃现在才出现，而不是在三十年前亦或者十多年前便出现，皇上尚且还是壮年时，或许今天就不是贵妃而是皇后。
毕竟如今这般年迈都还能为新贵妃花那么多心思，难说再年轻几年会不会为美人弱水三千&bp;只取一瓢饮。
皇后思绪万千，注意到她目光的贵妃忽然转过头来，那张让人为之惊叹脸带着些许好奇，皎月明眸荡着浅浅星海，直直朝她看来。
皇后愣住，被那眼睛一瞅，便什么也忘了，仿佛置身万花齐放的春天。
卿卿只是感觉到身侧一道强烈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华贵庄重的皇后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她礼貌性微笑，皇后眸光闪烁，脸上染上些许绯色，回以笑容。
卿卿转过头继续看人跳舞，不过看一会就有些乏味了，于是对老皇帝轻声道：“皇上，妾身乏了，想先回寝宫安歇。”
老皇帝立马道：“朕陪你一起。”
“宫宴没了皇上岂能成宴，况且皇后还在，妾身自己回寝宫便可。”卿卿婉拒，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老皇帝略微思考片刻，还是点头了。
随着贵妃的离去，一些人的魂好像都跟着离开了，对这宫宴再无兴致。
歌舞进行到**部分，太子看了眼高位的老皇帝，悄无声息地离席。
另一边，卿卿刚走到半路，跟在她身后的宫女突然毫无预兆全部昏了过去。
回过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后面的太子，卿卿蹙眉，今时不同往日，她语气不悦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忽而低声轻嗤：“贵妃。”
说完突然神经质地低笑两声，颇有些咬牙切齿道：“本宫好生后悔，后悔当日没有直接将你带走。”
当他兴致勃勃地让人在东宫备好一切所需，转头却得知父皇将人纳为贵妃，那样从高处跌落谷底的心情太子还是第一次品尝到。
只恨不得立刻将十三那蠢货斩杀在剑下。
卿卿看着对方微微扭曲的面孔，一股熟悉而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她刚想张嘴叫暗一，忽见太子一挥袖，靡烂的香气弥漫，她眼前一黑。
太子动作迅速的搂住少女的娇躯，另一只手着迷的轻抚她的脸。
贺兰熙从另一边树后出来，两人相望，暗流涌动。
卿卿再醒过来时已经换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