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拦住大离蛮子,拦住他们的铁马云雕。
而昔日立功的将军,却被折磨成这般模样,这又是什么道理?
只可惜天下许多事,都并非道理二字就能够说清楚。
大理寺中,秦闻昼看向云停眉心。
他眉头皱起,轻轻弹指。
陈执安隐约看到秦闻昼身后,有一尊天将神相若隐若现,然后那夺神针便就此从满眼恐惧的云停眉心中弹出,落在地上。
陈执安捡起夺神针,隐约能够感知到其中流淌着的阵阵邪气。
云停没了夺神针束缚,似乎是轻松了许多,又仿佛极不适应,就此晕了过去。
陆竹君将云停背在身后,几人走出大理寺。
风波忽来。
秋日的风波又入悬天京,轻摇着满树的桂。
细碎的瓣如雨一般飘落,满城香气四溢。
原本策马而行的秦闻昼忽然勒住缰绳,看向临街一处酒肆。
那酒肆中,桂香气无比浓郁。
这位北地五州大都御掏出贴身的钱带来,弹出几两银子,落在郑玄泽手中。
“今日我请你们喝酒。”
郑玄泽打了好几斤酒。
原本是要去朝廷赏给秦闻昼的大宅。
可郑玄泽嘴馋了,望向陈执安,于是便顺理成章来了陈执安院中。
今日有如此喜事。
陈执安下了第三次厨。
白间吃的不亦乐乎。
秦闻昼喝了刚刚打来的桂酒。
“我游历天下三万里,最喜欢的便是桂酒。
各处的桂酒,也大有不同。”
“大虞的桂酒香气浓郁,酒味稍弱,大约是顾及那些文人墨客的口味。”
“大离本无桂,可却有产自他国的桂酒,往往只有王孙贵族才能享用,味道醇厚,却因为辗转多日,桂香气散去许多。”
“大乾的桂酒……沾染着血腥气,很不好喝。”
秦闻昼难得说了许多话。
他说话时轻轻摸了摸鬓角的白发,仿佛是在回忆那些少年过往。
只是如今,他已经悄然老去。
即便他的年岁称不上老,可是这世上的重担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再不复年轻时的模样。
欲买桂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云停还在酣睡。
秋风凉爽。
“你们回不去北地了。”
他突然对郑玄泽与陆竹君开口:“昭伏皇召你们前来,是想要看你们是否有执印的天资,让你们加入争夺之中。”
“所以你们回不去北地了。”
郑玄泽、陆竹君身躯一震。
秦闻昼却轻轻摇头,指了指灶房中下厨炒菜的陈执安。
“他来执印。”
“你们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杀一杀世家腐朽,对少年人来说,也如伏龙,不失为一场快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