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的罪臣了。”
李孝逸冷冷狞笑,“我乃高祖的堂侄、太宗的堂弟,谁也无权褫夺我的兵权!”
冯靖霍地站起,欻地拔出天子剑,大步流星逼近李孝逸面前,面带不屑冷冷讥讽道:“谁也无权褫夺你的军权?听尓之意,扬州道三十万大军是你李孝逸的私兵了?”
这个帽子扣得很大,言下之意不啻说李孝逸拥兵自重!
老子不是这意思啊,这货是怎么滑过话茬勾连到这层意思上的?
茫然中,李孝逸猛地打个寒噤,脸上的桀骜顿时云散,“大军乃朝廷武力,我从未将其视为个人私兵。”
狗日的上套了!冯靖狰狞一笑,“我问你,朝廷一再降旨督促,你为何坐视叛军猖獗而按兵不动?”
“贼势汹汹,自当避其锋锐待其势竭,然后一鼓作气发起反击。”
“一鼓作气?说得好听!”冯靖不想与他扯皮,反手一枪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刺了过去,“阁下的一鼓作气怕是全用到小妾的肚皮上了吧?”
听到这话,李孝逸顿时如遇鬼魅,“你……你胡说!”
其实冯靖也不知李孝逸是否阵前纳妾,这只是他的一个简单推理。
据副将何蕴交代,近来李孝逸经常夜不归营。
身为皇室宗亲,李孝逸绝不会嫖宿于青楼妓馆这类勾栏场所,一是身份太高影响太大、二是青楼妓馆档次太低,所以其身边肯定有固定的娘们儿。
而以大唐的风尚习俗,有身份地位者纳个小妾跟喝瓢凉水也似,太小小不言了!
色厉内荏的表情和语气业已说明:李孝逸在盱眙纳有小妾,可能还不止一个。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冯靖冷冷一哼,也不想与其纠缠此事,他的目的是要打乱李孝逸的思维节奏。
说着他一挺天子剑,明晃晃递到了李孝逸的面门前。
李孝逸顿时吓了一跳!
地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尸体,由不得他不多想。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颤着声气问:“你……你要干什么?”
冯靖狞眉竖目,一字一顿道:“你可认识此剑?”
“太……太宗的天子剑。”
“何用?”
“代天巡狩。”
“你玩忽职守拥兵不前,坐视叛军日益坐大而致局势糜烂致此,作为朝廷大将,你该当何罪?”
“我……”
“阁下是否想过,你的家人都在长安天天盼你大胜还朝呢?”
听到这句威胁意味很浓的话,李孝逸顿时蒙了逼,臀缝里的冷汗瞬间汇成了涓涓溪流。
他,太清楚徐敬业及裴炎等人户灭九族的下场了。
“我……我……”高压之下,李孝逸几乎喘不上气了。
冯靖一剑叉起地上的人头,缓缓举到李孝逸眼前。
“本钦差念你素有劳勋,否则你和此人已一同上路了!实话告诉你,大唐名将如云,最不缺的就是统兵大将!”
“劳勋”和“勋劳”一字不差,意义却大相径庭!
冯靖稍微玩了个文字游戏,李孝逸前半生的“功劳”便全变成了“苦劳”。
最后一句则等于明确告诉李孝逸:你球都不是,杀你如捻臭虫!
李孝逸顿时瞳孔放大寒毛直竖,登登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虚汗哗哗流出。
冯靖眼中精芒一闪,咄咄逼人道:“阁下自衬,论血统高贵你能比上李建成、李元吉、长孙无忌?论军功勋绩你能比上罗艺、侯君集、徐懋功?”
这一连串名字全是大唐天空上曾极为璀璨的星辰,他们的结局也都一样,要么被朝廷斩杀或赐死,要么死后被掘墓刨坟挫骨扬灰。
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李孝逸自衬:跟这些辉煌的名字相比,自己连一根
球毛都算不上。
例如侯君集,曾率百万唐军横扫西域,战马的铁蹄一直踏过了巴尔喀什湖。
李孝逸几近崩溃!
他极力稳住仪态,艰难说道:“在……在下自愧弗如。”
威慑已臻目的,冯靖旋即缓了语气,“本钦差先不杀你,也不密折上奏,你暂以副总管身份整顿军务并襄赞军机,如何?”
短短这么一阵儿下来,李孝逸仿佛被冯靖薅着头发在尿桶里反复按下提起,桀骜的心灵已被蹂躏出千疮百孔。
本来他还有千万条理由可以为自己辩护,也自以为能立于不败之地,然不知何故,心灵的防线突然就崩了。
因为这个钦差根本不跟自己走正常的交流程序,而是左右迂回不走套路,东一榔头西一板斧全从诡异的方位砸来,眼看着就要将自己干挺的时候却突然收手,话里话外还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
望着地上的无头尸身,李孝逸不禁肝颤肝颤。
这个姓冯的龟孙是真敢剁头啊,何况鱼符和天子剑均在其手,杀了就杀了,管你泥马有多少理由!
而一旦丢了脑壳,自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何况……何况还有在京的百十口家眷……
想到可怕后果,李孝逸不禁心跳得更凶。
他强自镇静一下,稽首道:“末将尊令!”
冯靖转身回到帅座,大喇喇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