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样子。
可沈长渊知道,他的家彻底没有了。
大约……也只有在他面前,顾延才能露出自己如此疲惫的一面。
沈长渊心底顿时酸软一片,轻声道:“你有什么,都可以同我说。”
二人最终什么都没做。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什么都做,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沈长渊将脸埋在顾延的肩窝,从未像此刻这般满足过。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光,可以一起去做很多很多事,沈长渊心想。
他原本只是想陪着顾延躺一会,可大约是心神放松的缘故,不知不觉间困意上头,竟直接睡了过去。
深夜,顾延看着沈长渊沉静的睡颜,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不知过了多久,沈长渊猛地从床上坐起,心在胸膛里飞速跳动着,像是想要不安分地离开这具躯体。
他不应该睡得这么沉。
活着换句话说,这么多年来,沈长渊根本没有睡觉的习惯。以他的修为,若不是为了配合顾延及时行乐的理念,他根本就不需要睡觉。
沈长渊向四下扫去一圈,身侧另一半床铺一片冰凉,没看到顾延的身影,当即心下一沉,飞奔下楼。
此地是青州城一处客栈,此刻正是正午,饭店的大堂热闹非凡。
因为有顾延的结界,青州城并未被昨日青涟山的崩塌波及,但那一声巨响所带来的冲击还是让所有人一整日都在议论纷纷。
“可惜呦,这么一个千年大派,就这么没了。”
“是啊,从今往后,四大门派怕是要变成三大门派了。”
“林府是不是也散了?”
“是啊,本来就是一直依附青涟山的。如今青涟山倒了,家主也死了,可不就散了么?”
“听说昨日,林员外的那些个远方兄弟们为了抢家产,直接都大打出手,明着抢!抢走的金银珠宝,可都是用马车拉走的!”
“未必吧?青涟山不是还有弟子活着吗?说不定还能重建呢。”
“怎么重建?剩下那些弟子全都是外门弟子!什么叫外门弟子你知道吗?那就是资质不行没被长老们看上的,招进去做粗活累活的。指望这群人,重建个什么劲?”
“内门弟子不是还活了一个林昇么?他听说还行?好像还能在那个什么什么榜上排上名号呢!”
一人磕着瓜子啧啧摇头:“行什么啊?那么多内门弟子全都死绝了,怎么就他活着?他说自己不知情,就真不知情了?他爹和掌门关系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反正听说已经被其他三个门派关押起来了,估计少不了一通审问,就看审问结果吧。”
一群闲人闲谈而已,说的都是自己的猜想,真真假假,都不能算数。
沈长渊在客栈中绕了一圈,没找到顾延,甚至没遇到一个哪怕认识的人,便皱着眉再次绕了一圈,又绕回了大堂之中。
大堂里那群喝酒闲谝的人已经换了一个话题,说到了顾延身上。
“这么说起来,顾延当年是被人陷害的啊?啧啧啧,背负这么多骂名这么多年,够惨的。这么惨了,他居然还肯回来帮修真界除害?”
“惨什么?你当他是什么好人?”一人大约是为了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见解,轻嗤一声道:“你以为他是来做好人好事的?你忘了是谁害他害到这么惨?他这明显就是回来报仇的!”
“这么一说有道理啊,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找谢成今报仇吧,只是顺便为名除害了而已。”
沈长渊闻言,脚步微顿,面色阴沉了下去。
那群人却没察觉,还在自顾自说着。
“要我说,这个顾延也是个狠角色!青涟山,那可是他长大的地方,可是他老家啊!为了报仇,他直接下这么狠的手,把整座山都炸了!”
“而且就算当年他真的是被谢成今陷害,才输了那场大战,那后来总该是他自己主动去了魔界吧?谢成今又不可能绑着他!”
“是挺没良心的,他也真下得去手!这下青涟山没了,他倒好,拍拍屁股说不定就又回魔界了,原先青涟山的那些弟子可就惨喽……”
话音未落,面前桌案被人一掌掀翻,瞬间杯盘碎裂,饭菜洒了一地。
众人未及反应,已经被面目阴沉的沈长渊揪住了衣领。
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百姓,并非玄门修士,根本不认得沈长渊,这下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一时惶然。
便听沈长渊冷冷道:“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这般情形,他们便是不知道沈长渊是谁,也知道自己恐怕是得罪了某个钦慕顾延的人,才会听不得他们说这种话,连连讨饶。
“仙长饶命,仙长饶命啊!我们只是闲谈,随口胡说,都是胡说的!”
“是啊,我们胡说八道,没想冒犯仙长啊!”
沈长渊却依旧不肯放过他们,眼神冷得骇人:“你们以为他这般做是为了什么!若继续放任谢成今在修真界害人,你们以为死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只会是你们这种无人在意,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家伙!”
“他根本没有把谢成今那种人放在眼里,何来报仇一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