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客三人离开,多出几套被子,百道夫子把所有的被子垒在一起,“小将军,你们的音弦除了捆人,还有其他作用?”
“音弦认主,我没办法帮你解开。”东方霸王把东方未明抱在被褥上。
“小将军,你想多了。”百道夫子转身坐在地上,“白日,我瞧见你给师兄一根音弦,师兄道法无边,世间俗物他不在乎,所以我才好奇,你们的音弦有什么作用,能让师兄留下。”
东方霸王整理被褥:“在赛场时,我遇到了能幻人形的精怪,无法伤他,我用音弦将其捆住,赛场关闭,道长找不到精怪,说起此事,我才将音弦给了道长。”
“山中我熟,我帮你找。”百道夫子挑眉,“精怪伤在何处?”
“后背。”东方霸王看着一旁的东方未明,欲言又止。还是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未明的事为好。
“师弟医术了得,他不会有事。”百道夫子捕捉到东方霸王表情的变化,“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伤在背后,只要在千秋背后找到伤口,就可以确认他身份。
百道夫子得意,飘回北院。
月光满地,房门紧闭。一根手指轻轻戳开窗户纸,看向里面。
桌子上摆着空了的药碗和冷却的粥。床被花花占领,地上的被褥鼓囔囔。
百道夫子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房间,走到地铺前蹲下,试着喊了几声“千秋”,无人回应。曲膝蹲下,百道夫子拉开被子,看着里面的小孩儿微露惊愕。
人不在房间。也许起夜去了。
百道夫子帮雪王盖好被子,靠着桌坐下。等待良久,不见人回来。百道夫子起身出门。道观就这么大,人能去哪里。
瀑布之后,亮如白昼。
雪千秋看着眼前道士,明显不悦。方才他正在屋里睡觉,全身上下突然被捆紧,拽着他来到这里。
了然在淡蓝色的月光下更显得冷酷,他头微侧,“试试你白天学到的招数。”
雪千秋一字一句:“我不会把东西还给你。”
了然不作回应,额间的鹤纹红如烈阳,雪千秋眼神骤变,变得和月光一样清冷。“试试。”
雪千秋身体不听使唤,抬起左手,五指变成桃枝,嫩芽从手心长出,快速变成舞动的藤蔓,雪千秋眼神又变,手中的藤蔓挥向了然。
白袍蹿到雪千秋身后,“不错,有进步。”
匕首从后刺来,了然伸手夹住匕首,“想杀我,你还没这个本事。”
匕首折断,白袍蹿到跟前,了然夹着半截匕首指着雪千秋的下巴。
桃枝从雪千秋衣袍底下往外蔓延,缠住了然的腿,快速往上。
了然嘲讽一笑,化作风消失不见。一脚从后背袭来,雪千秋来不及闪躲,被了然踢中后腰,摔下巫巫。
了然:“揍他。”
巫巫的两只眼睛脱离眼眶,往下坠去。
下面打斗声不断,了然留下一句“天不亮,不让他离开”转身出了瀑布。
回到北院,正巧遇见到处闲逛的百道夫子,百道夫子半眯着眼,“过时不睡,师兄这是从哪里来呀。”
了然板着一张脸:“与你无关。”
“雪千秋也不在房间,师兄对他格外照顾,夜深人静,你们俩……”百道夫子挑眉,“不会是去幽会了吧。”
了然抬手拎起百道夫子的衣领将其扔进水缸里,溅起一米高的水花。百道夫子狼狈地爬出水缸,“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五月的夜微凉,百道夫子喷嚏不断,全身蒙着一层火雾,烘干衣服。回到房间,雪千秋依旧没有回来,百道夫子就地躺下,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昏昏沉沉睡去。
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瀑布吐出一人,摔进潭水里,水里的倒影满脸伤痕。雪千秋游到岸边,回头憎恶地看了瀑布一眼,爬上岸,跛着脚回到北院。路过了然的房间时,一瓶药膏从窗户里扔出来,雪千秋下意识往后一退,药膏掉在地上。
全身作疼,不用照镜子,也能料想此刻是什么模样,迟疑一会儿,雪千秋弯腰捡起药瓶,一瘸一拐走到水缸旁,以水为镜,拔开药塞,倒出药汁,抹在伤口上。上完药后,雪千秋“对镜梳妆”,整理好头发,坐在地上,靠着水缸休憩。
雪千秋摊开右手,心里想着桃花盛开,手心先是长出嫩芽,嫩芽快速生长,变成花苞,花苞逐步往外展开,粉色的桃花在手心绽放。
巫巫学万物,赤目能幻人,谁能控桃花?
夫子修道法,不是他。
伊尼、斑龙……雪千秋直觉不是他们两个。
东方家以音为先,视精怪为毒物,不是她们。
比赛进行到一半,百色人就被踢出赛场,也不是他们。
夫子、伊尼、喜………是颜悦。
桃枝是颜悦的器物,她能控桃花,是她吗……
雪千秋吹散手中的桃花,桃花凋零,飘向空中。
鸡鸣声起,晨晖遍地。
雪千秋从梦中惊醒,对着水缸照镜子,昨晚受的伤已经愈合了,只留下浅色的红印,不仔细看不会发现。被轻轻推开,破败不堪的衣袍拖在地上,雪千秋悄无声息地走进去。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