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昏庸。
她记得裴佑白亲口说过,“那就反,我帮你”。
——那意味着,若从他的种种言辞和行为来看,说一句“反贼”也不算冤了他。
可她已经救他出了必死的险境,也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
他们之间的“恩情”,她也算还了。
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毕竟,她从未教唆过若裴佑白替她做任何事,而如果是他自己真要“谋反”,倘若没有实施的实力和觉悟——被抓或被杀,那也是早晚的事。
这天下,并不是谁有理,就会偏向谁的。
这天下,自古以来……都只会为强者所运转。
她要成为改变规则的人,就必须先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裴佑白,也该有这样的觉悟。
如果连一个区区的都司同知都应付不了,裴佑白,还不能算是她合格的“同伙”。
既然不是同伙,她当然准备抛下他走人了!
可他这又是唱哪出?这人,还真把自己当成路见不平总是救她的“英雄”了?
刚才在柴房里,差点小命都丢了的人,是谁?
那可不是她啊!
想到这里,越知初忍不住开口,一顿双向嘲讽:“裴大人说笑了。你是朝廷钦犯,我只是路过的闲人,这件事日月可鉴。这位齐大人若要强行抓了我去审,那就是污蔑平头百姓,那便也算不得好官。若不是好官,这就不叫‘为难’,而是‘蓄意陷害’,但我相信,这天下有公道有王法,我自是不会怕的。裴大人还是顾好自己便是了。”
她这话既拒绝了裴佑白的“解围”,又点了齐予执去自省是否“好官”。
当然,答案她早就心中有数了。
齐予执既然能接到姬珩的“密旨”,应该算得上是姬珩的“心腹”,但姬珩又同时派了那个霍震山来,可见对齐予执并非没有防范。
而如果……姬珩会对他有所防范,那便意味着,齐予执不仅仅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忠臣”。
他会听越知初说话,会怀疑赫连瑾和她的关系,会明知赫连瑾在“调虎离山”却仍然将戍兵支走……
他还是,裴佑白口中的“将军”……
这个齐予执,越知初是真的一点也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