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见谷星埋首翻找,神色凝重,眉心微蹙,似是在寻什么要紧之物。
“是丢了什么了吗?”说完,也伸出个脑袋往包里探。
谷星瞥了它一眼,复又摇头,“不过是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想来是方才与闲无忧交手之际遗落的。”
虽然可以遣系统折返寻找,可眼下前路未明,而后方又有那疯癫和尚堵她,贸然让系统离身,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算了,笔记本上的内容我都记得。”她言语随意,似毫不在意,然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她担心闲无忧缺德,心血来潮翻她笔记本。
若是他看到笔记上的内容,或许会对上面所记之事生疑……
若当真如此,难保不会引出更多麻烦。
虽说她关键内容从来都留了个心眼,用英语来拼写。纵是被人拾走,一时半刻也未必能窥得分毫端倪。
……
她与系统又忙碌一阵,火把终究熬不过时辰,火光一点点黯淡,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彻底熄灭。
谷星无奈叹息,四下寻觅后找到一处出口,探身察觉无人,这才悄然钻出。
那出口恰巧位于她新宅大门的斜对面。
原本打算速战速决,孰料被闲无忧这一耽搁,竟是耗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她抬头望向屋檐下浮现的一抹晨光,想起今日待办之事繁杂,而自己能睡的时辰却已所剩无几,顿觉两眼一黑。
谷星头一歪,半个身子仍留在井中,便顺势枕着地面正欲闭眼,却突觉两道影子遮住了晨光,落在她身上。
她眼皮子一翻,是萧枫凛和阿信。
谷星:……
萧枫凛:……
阿信:……
系统:……
谷星咬紧后槽牙,一脸不耐地拧过头去——送走一个瘟神,又来两个!
阿信猛吸一口气,满脸不敢置信,挤了挤眼周肌肉,复又睁开,然而面前的景象依旧未变。
谷星半截身子埋在井盖里?!
他再度惊得犹如雷击,猛地转头看向萧枫凛。
然萧枫凛神色如常,分毫不动声色。
阿信顿觉敬仰万分,不愧是自家大人,果真镇定自若!
萧枫凛静静望着谷星,深邃的眸光扫了她数眼,终究还是忍不住,薄唇微弯,轻笑出声。
“你这是作甚?”
那一声笑,顿时令谷星脸上无光……不,恰有一缕晨光自屋檐斜照而下,映得她脸颊染上一片薄红。
谷星幽幽叹了口气,指尖一翻,将一只圆珠笔的笔盖随手丢在地上,神色不变地答道:“东西掉井里了,我下去捡。”
随即不慌不忙地从井中爬出,拍了拍衣袍,语气寻常道:“你二人怎会在此?若是来贺我乔迁之喜,也不必挑这个时辰吧……”
说话间,她顺手将井盖复原,动作迅速而利落。
萧枫凛静静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眼角微微下压,眸色晦暗不明,然而唇畔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备朝路过此处,恰见地上生出一物,还道是昨夜未眠,眼花所致。”
“……”
谷星咬牙切齿,心头默默将萧枫凛的名字划入不共戴天之列。
她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大人若无事,便请自去早朝,我还要继续散步。”
言罢,随意拣了个方向,拂袖而去。
萧枫凛目送她背影,笑意渐敛,神色幽深,意味不明地低声道:
“谷星,你最好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谷星脚步一顿,回头冷冷瞪了他一眼,声音低沉:“大人不如先担忧自己,别误了上朝。”
说罢,干脆利落地撑墙一跃,翻身回府,半点不愿再理会。
一墙之隔,谷星躲在阴影下,仰头看向系统,低声问:“人走了没?”
系统探头在墙外望了望,点头道:“走了。”
闻言,谷星终于长长松了口气,瘫坐墙角,随手撑住身侧花盆,扶额低叹。
人若倒起霉来,连喝口水都能塞牙!
……
云羌醒来时,天色方亮,晨曦初现。
她倚在老槐树上,静静望着冬日初升的朝阳,却再难入眠。索性提起佩剑,自树上翻身跃下,步履不自觉地朝那处新宅行去。
想顺道……在那院中练剑。
她轻手轻脚地攀翻而入,落地时动作轻盈无声。然而方才稳住身形,便觉身后似有异样。
她猛然回头,入目所见却是瘫在墙角的谷星。
云羌眉头一蹙,走进一看才发现谷星不过是酣然沉睡,并无大碍,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猫在谷星身旁,静静地凝视着谷星的睡颜。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终是得出一个结论——谷星睡得毫无防备。
……她七岁时,曾在姨娘家里见过襁褓中熟睡的妹妹,亦是这般无忧无虑,半点戒备之意皆无。
这人难道不知危险?不知寒冷?
如此想着,谷星忽地打了个喷嚏,声音清脆,在清晨寂静的院落中尤为分明。
云羌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