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
李豹子猛地向前一步,伸手牢牢捂住谷星的口鼻,额角冷汗直冒,眼神四下扫视,直到确认周围无人,这才松开手,低声劝道,
“这话你怎敢乱说,你又想进去一遭?”
他才刚出来!
然而回想起谷星的性子,这般惊世骇俗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倒也不足为奇。
她所言“破天”二字,其意何指,不言而喻。
李豹子低头望向谷星,只见她满脸血污,宛如鬼魅。
然而她双目平静而坚定,毫无戏谑之意,显然并非胡言妄语,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断。
他心跳如擂,忍不住扫了眼脚边那五具尸首,脑中仍盘旋着那“破天”二字。
这是大逆不道之言,若落入旁人耳中,足够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可偏偏,他竟有一瞬间的心动,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唤他,令他附和她那惊世狂言。
李豹子嘴唇微微颤抖,蓦然想到,或许从他妻儿自尽的那一日起,他的“天”便已塌了。
良久,他低低吐出一句:“若有我所能之处,定当不留余力。”
谷星眯起眼睛,仿佛早就料到他会答应一般。
话已至此,依照江湖规矩,恐怕要滴血为盟,互换信物了。
可她与李豹子皆为流浪之人,身无长物,她更不愿在自己身上弄一刀。
思索片刻,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提袋,从中取出一串钥匙串,解下其中一枚钥匙吊饰,递给李豹子。
“既然如此,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这东西你收好。此事必须秘密进行,不可为外人道也。”
李豹子接过那精致的人偶,啧啧称奇,奈何他以前贵为一方富贾,也未曾见过如此精巧物件,此物材质与造型皆非凡品,实在不像寻常之物,“你为何有这东西?”
莫非谷星乃贵族之后?
然再一思索,又觉得荒谬。
若她真是世家贵胄,怎会与他一道在此风餐露宿、四处奔波?
谷星笑而不语,抖了抖手中的钥匙串。
她默默盘算着——
若她自留一个,便还剩下三个。
其中一个,她心中已有人选。
至于剩下的两个……不知何时才能送出。
不过来日方长,也急不来。
李豹子见她不愿多言,虽心中好奇,终究未再多问。
毕竟眼下并非闲谈叙旧之时。
他们脚下尚有五具尸体,若被人看到后报了官,官府赶至,他们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两人在河边稍作歇息,谷星背对着李豹子,漫不经心地和他聊着天,听着他讲述自己与那惨死的行会会主背后的故事。
这故事听得谷星眉头紧蹙,她这几日东奔西走,与萧枫凛在狱中相见后,发生了太多变故,竟险些忘了自己的正事。
这小说虽仅有三章,但她清楚记得简介里分明写着
【男主暗中奉命查贪官污吏,剥开层层阴谋,拨乱反正。】
可如今看来,事情比她预想得更加扑朔迷离。
李豹子无意撞破行会会主与官府勾结,牵涉贿赂通财,四处举报无门,最后竟被诬陷抄家,妻儿受屈惨死。
如此只手遮天,若无更高一层的幕后黑手,如何能将真相掩埋至此?
男主萧枫凛将她留在流浪营,不就是为了利用她深处流浪营中的身份,借此探听情报?
而李豹子……也是萧枫凛布下的一环,只不过被她误打误撞地截了胡。
谷星手里抓着一根狗尾巴草,二郎腿翘得老高,随意地靠在树下,思绪万千。
正想着,她忽然瞥见对面树丛中,枝叶晃动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愣在原地。
竟然有人偷看李豹子洗澡?
究竟是何方妖孽,竟有如此小众癖好?
她疑惑地站起身,迈步朝那树影间走去。
下一瞬,只见树影轻轻一晃,一道身影自树间掠下,稳稳落在她面前。
待看清那人,谷星嘴角一抽,心中满是无语。
是你啊……阿信。
阿信神色如常,语气沉稳,“大人让我带与你两则口信。”
“第一则,速速加快进度,尽早回流浪营中打好关系。”
谷星闻言,满脸嫌弃毫不掩饰,感情萧枫凛嫌她进度太慢,特意派人来催促了。
阿信看了她一眼,继续道:“第二则。”
他顿了顿,随后从袖中取出一物,递至谷星面前。
“玉佩的钱,从你日后的报酬中扣取。”
谷星伸手接过,神色颇为复杂,尴尬地抬手挠了挠眉梢,又深吸了一口气。
……还不是因为萧枫凛这个冷漠无情的抠男,自己才出此下策。
但债多不压身,买房的钱这不是又送上来了么?
她心情愉悦,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咳——”阿信轻轻咳了下,心里暗叹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只见他又开口,
“大人说,若你听完第二则之后在那阴深深地偷笑,那便再说第三则。”
“若是玉佩再离身,那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