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这几日不要随意走动,喝了药、发了汗,休养休养就好了。”陈院判默默收拾医箱,就要告辞。
舜询却请他留步,“拙荆这些日子也不大好,还请陈老搭一搭脉。”
舜夫人看陈院判满面困倦,十分过意不去,“不过是老样子,未曾不好,是家里人大惊小怪了,阿恒快送陈老回府去。”
陈院判对舜夫人的病程再清楚不过,屏息看看她脸色,鹤发童颜上的笑意便微微凝固,又摆出脉枕来,“夫人是否近来常感眩晕乏力、心悸气短啊?”
见她带着愧色点头,又查了眼下和舌苔,“还偶有鼻血?”
舜询与子女们心都揪了起来,他们竟都不知道,争相要问情况如何。
陈院判沉吟片刻,笑道,“夫人抱恙多年了,药还是那副药,老朽再加几剂温补的好料。夫人好好荣养着,不可忧思过度、郁郁寡欢。不出几年,就将气血养回来。”
又写了药方,舜恒就着灯光一看,一纸狂草不好辨认,便拉着院判到旁边大灯下细问,“院判大人说实话,家慈的病可还安好?”
陈院判眯起眼,点着药方中的黄精、附子、鹿角等新药,口上故作轻松,“这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嘛……你跟我到亮处来看。”
又将舜恒拉到屋外月下,正色道,“令堂患血竭之症已有多年,这病只能休养、难以根治。若养得好,与常人无异,可若养得不好,便髓干血涸,只能是树断根、鱼脱水那样,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