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临走前给予的好处才照拂她的,别有用心。梁寂鸾牵着她的手拉紧,眸光深谙,“你是一个人,朕也是一个人,你和我在一起,往后不就是两个了?不管今后如何,朕都会一直陪着你。”他们是这世上单薄的树根,愿翁思妩是那生生不息的春藤,紧紧与他缠绕在一起,吸收他的养分,灌满他的骨肉与血,二者合二为一,永生永世都不分开甚至,他根本不希望翁思妩心中还留有除他以外多余的感情。翁校仲,她娘亲,翁家奴仆,都不需要在她心中留有一席之地。梁寂鸾要在那块柔软的心房里一寸一寸挤满他的身影。“翁夫人的忌日,我带你回来祭拜,可不是想让你触景伤情,你这样,我会很后悔惹你伤心落泪,岂不是罪大恶极。”梁寂鸾让燕伯和默秋将画像收起来,“既然是翁大人遗物,又是留给你的念想,那就将它们都送到宫中去,朕替你收着,想他们时再拿出来看看。”“好。"翁思妩红着眼答应,心中已经渐渐向梁寂鸾偏移,他连她母亲的忌日都考虑到了,翁思妩未曾想他会跟她一起来祭拜,梁寂鸾的行为岂不是与娶了亲的女婿无疑。
她心生一丝羞意,在梁寂鸾拿出帕子给她擦泪时,老管事看中时机道:“陛下和公主在此稍作休息,家中已经备上午食,老奴先下去看看,若是好了便即刻来请二位前去用膳。”
默秋知道此时气氛不需要她来打扰,也跟着燕伯退了出去。屋中只剩翁思妩和梁寂鸾,没有外人在,翁思妩尚在娇气的难过之中,抽噎都残留着余韵。
梁寂鸾见此拉她到椅子上坐着,把她抱在怀里安慰,“怎么还是停不下来?”
连翁思妩身上的气息都透着伤心,像沾了苦汁的甜酿,翁思妩缩在他胸膛上抽噎着回应,“我,我也不想的,心里好像,空,空了一块。”梁寂鸾把手放上去,感觉到那里的触感柔软,心脏正有温度的跳动,竞有一丝着迷,他在翁父的书房里轻嗅着翁思妩的香气,在她耳边轻柔蛊惑道:“试试拿我去填,把朕装进去,让朕把你填满,以后就不会有一丝细缝了。”翁思妩眼神迷离,意识在梁寂鸾的言语中一步步沦陷,二人的唇离得越来越近,就在要碰上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默秋在屋外道:“陛下,娘子,翁氏来人求见了,说是郎君年初下葬太快,未曾告知他们前来送别,今日夫人忌日,说什么都要进门上一炷香。”翁思妩同梁寂鸾分开,迷蒙的眼神逐渐恢复一丝神智,“翁氏族人?”被打扰后,梁寂鸾神色稍显冷淡,他代替翁思妩问:“哪一脉的族人。”据梁寂鸾所知,翁校仲并非翁家主支出身,他是旁支的人,他母亲本是他父亲的原配夫人,却因翁父后来变心,对恩师的女儿有了纳娶之意,迎进门后宠妾灭妻,害死了当时怀有身孕的原配夫人。身为长子的翁校仲自然无法容忍这等事情发生,奈何年少无功名傍身,家中族老也都帮着他父亲,翁校仲心灰意冷便脱离了家门,与翁氏划清了干系。这么多年官场沉浮,仕途起色,翁家后来便有了和翁校仲修复关系的心意,却年年都被拒之门外,一直到死都没有认自己的父亲。死后自然也不允许旁人接近遗留下来的女儿,于是葬礼都没有大办,和陈太后达成交易让她多加看护,下葬后就让翁思妩直接被接到宫里去了。是以那帮人连翁思妩的面都没见着就扑了场空。如今好不容易等来翁思妩出宫,又是回了翁府,她母亲的忌日来得正好,日日都在盯梢的翁氏族人,自然不肯放过今天这样一个联络旧情的好机会。依照默秋所说:“他们自报了家门,为首的长者是翁氏族老,以及郎君的父亲,还有三位是从前挤走老夫人的妾室,和她所出的两个子女。”“一个说是要跟郎君留下的血脉重续亲缘,要代为照顾娘子,一个又是说,是来当面向娘子请罪的,妾室当年不是有意逼走老夫人,害她一尸两命,今日登门,只要娘子答应与翁氏一族重修于好,拿他们怎么样都行。”翁思妩听了多半,秀眉已经开始皱得紧紧的了,“他们进来了?”“他们人多,门房那边没守住,已经到前厅了,等着娘子过去。”“他们是不是也知道你在这里?"翁思妩看向梁寂鸾,他可是帝王,论价值可比她重要得多。
梁寂鸾袒护地说:“你不想让他们见到我,我可以不出去,但我却是担心你,应付不了这么多人。”
“还是让朕赶他们走,永远不得登门扰你清净?”梁寂鸾仔细观察着翁思妩的神情,等到她沉思许久,仿佛终于下定主意,把柔软的身躯贴进他宽阔的怀里:“那,我想让他们还我父亲和祖母一个公道。”翁思妩的柔顺和依赖让梁寂鸾会心一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定然让你满意。″
前庭的宴客厅内,老管事守在门口,面色不虞地注视着一群不速之客。郎君做官时,仕途正顺,翁氏年年都来人求和,赶都赶不走。人死后还想分一杯羹,好在是郎君死前算测无疑,料到了这帮人会想占娘子的便宜,将人送进了宫里躲个清净。
没想到今日一见娘子有利可图,又前来登门佛口蛇心的想要修复亲缘关系。“燕河,你也是从翁家出去的,打交道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如此防备地看着我们?″
翁家老郎君舍下脸面,“主仆一场,连茶水也舍不得施舍一杯吗?”“老奴是老夫人的陪嫁仆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