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澈喉结咽动。
贪心地,想要永远留住这一刻。
周津澈放轻棉签落在她伤口的力度,真的很轻,像一片羽毛吻过。
她连日来的疲累、焦躁、沉郁和不安,在这一刻、这一秒、这间狭小简陋的休息室,一颗心忽然安定了。
如果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他——
那我到现在应该也会喜欢他。
周津澈好到她没办法拒绝。
太安静了,安静得只听得到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她按一按自己心口,茫然而困惑地想,原来是我的心跳声吗?
“好了。注意不要碰水,少食辛辣戒酒戒烟。”
意识到舒意走神,周津澈站起身,医疗废品丢到贴着墙角的黑色翻盖垃圾桶,他挤出一管洗手液,掌心细致搓揉气泡。
背手拨开鸭嘴水龙头,汩汩水声中,有条不紊地冲净艺术品似的手指。
他听见身后细微动静,他的手机有铃声,所以嗡在桌角的震动声不会来自他。
电话吗?还是短信。
孜孜不倦地响,被她平静地摁掉。
“周医生。”
她往他的方向,走一步,他连背影轮廓都很内敛温和,像一株迎风默默生长的俊秀白杨。
但她知道周津澈衬衣之下年轻而精悍的身材,胸肌和腹肌练得非常好。
周津澈拧上水龙头,她提前预判他的动作,轻声说:“可不可以别回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少顷,周津澈“嗯”一声:“你说。”
几步的距离,她走过来甚至不用三秒钟。
这间休息室真小。
那一秒钟,舒意莫名其妙又冒出这个念头。
“你第一次在市一院见到我,问了我一个问题。”
周津澈又嗯了声,他眼眸很沉,黑白分明。
“你问我,我的男朋友呢?”
“……”这次他的“嗯”迟疑几秒。
舒意垂眸,一点点地挽下衬衣,再度遮住了伤口。
“我没有男朋友。”
她看着他衬衫下紧绷的肩背和腰腹,她轻轻问:“你应该也没有女朋友,否则你这段时间的行为就太那个了……”
周津澈抬手抵着鼻息,闷出一两声笑意。
“所以……”
距离已经足够近,近得她勾了下他的尾指:“我能亲你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