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地攥住舒意手腕,正是她受伤的地方。
舒意骤然吃痛,齿关却紧紧咬住了惊呼,她挣了下,但他纹丝不动,五根钢筋似的手指箍出道道鲜红刺目的红痕。
“……放手、放手!”
两人的争执引来无数好奇目光,周津澈忽然觉得自己的灵魂升上半空,以一种局外人的视角冷淡冷静冷漠地旁观这一切。
“要打掉孩子?凭什么?我不是孩子父亲吗!”
声声诘问歇斯底里,舒意根本招架不住。
她这段时间吃得少睡得少,又因为康黛的身体问题产生高度焦虑,此刻被他抓着手抓着肩一阵乱晃,舒意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脚步绊着脚步,她一时不稳,往后栽去。
舒意惊惶地闭起眼。
周津澈快步上前,单手接住她的腰按进怀里。
鼻骨和胸膛相撞,又是一疼。
他刚到医院,还是一身私服。
熨帖笔挺的白色衬衣,黑色长裤,面料很好,笔直裤管的走线泛着昂贵高级的光泽感。
镜面后的双眸尖锐锋利,冷冷地逼视赵煦阳。
“如果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做安全措施?你是当男人还是当窝囊废。”他字字沉稳,扣着舒意的手却寸寸收紧。
赵煦阳红着眼,他粗喘几秒,随后扶着墙壁站直身,对舒意微微弯腰。
“对不起舒意,刚刚是我冲动了。”
舒意侧过脸,她或许被吓到了,眼眸惊惶脸色苍白。
周津澈手指拨过她的脸,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拇指几乎在她颊侧按出红痕。
他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旋即失望而心疼地落下去,语声压着讥诮和自嘲:“他是你的男朋友?你为了他要做流产手术?”
撞落一地的白色文件纷纷扬扬,赵煦阳俯身一张张捡起,念出胚胎的发育情况。
周津澈闻声色变。
他当然知道,这个月份已经不能做伤害较小的人流。而引产,如果技术不到位或照顾不好,有可能还要二次清宫。
毫无疑问,无论是哪种,对女性身体都是一种重创。
赵煦阳目不转盯地看着黑白影印的B超单,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忽然半蹲着身,像个孩子似地嚎啕大哭。
舒意轻轻地叹了口气。
“周津澈,你先放开我。”
真正流逝的时间或许只有几秒钟,但对周津澈来说,却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明亮灯带和窗口漏下的夕阳余晖,乱七八糟地映着她精疲力尽的侧脸。
舒意眼皮很深,眼睫也长,她揉着额角垂眸,静静地看了会儿蹲在地上崩溃的赵煦阳。
良久,她回过头,轻轻地说:“误会了,不是我怀孕。他是康黛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