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秋夜该有圆月,但十五已过,人间难有完满。
就好像“我和你妈掉河里了你选谁”一样荒诞无稽没有道理,只不过在康黛这里变成了“我孩子和我妈掉河里你选谁”的黑色笑话。
她哭了很久,眼泪几乎流干。
舒意一下又一下温柔而耐心地顺着她不停颤抖起伏的后背,好几次掌心被愈发嶙峋纤瘦的蝴蝶骨磕得生疼。
那是后半夜了,离日光渐盛不差两个钟头。
舒意熬得眼下乌青,反反复复地告诉她:“我陪着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
她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彼此的后盾、怀抱、避风港。
康黛把赵煦阳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她精疲力尽地关上手机,在舒意怀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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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约的医生是市一院妇产科圣手,舒意找蒋艋托了关系,这一层一层的转接出去,没有人知道到时候真正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是谁。
舒意知道康黛有她难以言说的困难,是服了康母的软,却也不想雪上加霜地伤了赵煦阳的心。
“挂号用的是我的名字,你收拾好东西了吗?我现在开车去接你。”
康黛低低地“嗯”了一声,她只在舒意家里住了两个晚上,离开时无意识地扫了眼对门紧闭的防盗大门,随口问:“对门是不是住人了?”
舒意把门关上,没大在意:“好像是,但我没见过这家人,对方早出晚归的。”
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康黛临出门前洗了个把脸,跟舒意说做完手术后想到国外散一散心。
舒意摇头不语,手机上已经联系好了月子中心:“小月子也是要坐的。我请了人,先把你养胖十斤,你最近太瘦了。”
她预付定金,提示转账成功后退出对话框,在前日置顶的小萨摩耶傻里傻气地冲着她乐。
有几条未读消息。
周津澈:要到北京开会,过几天回。
戴着机械表的手腕搭在一本翻面的书籍,正是舒意看了一半的《人间椅子》。
周津澈:要登机了,和你说一声。
舒意手指敲击,过几秒,她冷静地一键删除。
真是昏了头了,这条消息已经过了时效性,她不应该说祝你出差顺利,而是直接问你落地了没有。
但她默了又默,有几分难得的神思不属。
……周津澈这样,好像出门在外报备行程的男朋友?